患者人
殿里弥漫着
股浓浓
药味。
太医令没有多说，先让他们给贵人请脉。
在场人都是精通医术，这当口也没有人玩什
悬丝诊脉把戏，就算是曾经天下第高手秦神医，用长丝也不可能知道脉象。
明辨法师第个，胡大夫不肯上前，墨鲤就做
第二个。
宫婢掀开幔帐，床上躺着人原本有张明艳动人面孔，现在口角微微歪斜，神智昏沉，即使有人举着明晃晃灯照到她脸上，她也没有丝反应。
于是胡大夫脸色灰败，步挪地进内殿。
明辨法师神色凝肃，他倒是不太怕宁王威胁,他是出家人，对生死看得很淡，就算宁王大发雷霆处死自己，应该也不会迁怒到金鼓寺那边，毕竟宁王明面上还是信奉佛法。
让明辨法师感到棘手是宁王与太医令描述“症状”。
中风患者以老者居多，明辨法师打见过最年轻病患，也快四十岁。
譬如今天在金鼓寺里发病那个中年书生。
胡大夫脚软,差点当场晕厥。
中风可不是什容易治愈病。
部分人在急性发作后救治不及,当场殒命。剩下那些症状轻人虽然捡回条命,但是手脚从此不听使唤,半身麻痹，说话含糊不清，怪形怪状，在偏僻乡村甚至会被当做中邪。
若是患这病是世族里掌家老太爷，子孙为孝道,还会晨昏定省，并让仆人婢女尽心侍奉。
宫里宠妃呢？
墨鲤心往下沉。
他相信宁王这里太医不是吃白饭，常用施针手法肯定都用过，现在看着依旧不好，可能真救不过来。
苍老布满皱纹手指轻轻撘上女子细瘦手腕，墨鲤顶着屋子人视线开始诊脉。
跟明辨法师样，墨鲤也怀疑这是其他疾病引起中风，毕竟天下奇奇怪怪“毒”很多，不能说没有能造成中风，可是发病总有机制，想要瞒过那多太医眼睛，这种用毒水平，大概可以跟薛令君媲美。
明辨法师小声地跟太医令交谈。
那书生有酗酒恶习，有钱时候终日宿在花船上，没钱就到寺庙厢房里借住，因为能写些漂亮词曲，竟也颇受吹捧，常有人请去喝酒。凡饮必大醉，不分日夜，醉个日夜也是寻常。
因在金鼓寺常来常往，明辨法师也劝过那书生几句，只是对方显然没放在心上。
宁王宫中受宠妃嫔，既不可能是三四十岁，亦不可能酗酒无度，难道是其他疾病引起？
明辨法师犯难。
内殿四处垂着幔帐，没点熏香，内侍宫婢面色惶恐，也不知道是惧怕宫妃接二连三“撞邪”认定宫中有鬼，还是害怕服侍贵人不幸去世自己也性命不保。
本就是以色侍人,现在连正常形貌都要没，哪里还能保得住帝王荣宠眷顾？
胡大夫不是可怜内殿那位贵人将来不幸遭遇,而是可怜自己。
宁王这样发急，看得出很宠爱这位贵人,等发现人救回来却不能继续宠，还不得迁怒到医者身上？
胡大夫年过而立才成亲，家中娇妻幼子无论哪个他都放心不下，莫名其妙被带进宫，又听说贵人是中风,就算对自己医术再有信心,这会儿也感到阵绝望。
中风之后能恢复如初，实在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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