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泾川将那根细小毛发塞进荷包,冲着墨鲤笑笑:“看来墨大夫养只机灵小东西,风行阁之前密报里竟然漏这条,王宫御苑石多水冷,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希望它受惊后不要跑丢。”
能跑丢才怪!
墨鲤猜测孟戚这会儿肯定去袭击宫中侍卫、剥人家衣裳靴子。
他中这个大约是迷药,对经脉脏腑没什损伤,只是手足乏力,微微晕眩。
真要动手,墨鲤不惧。
尤其程泾川并非武学高手,他学是马上功夫,他步履身姿再清楚不过传达这信息。
没有登峰造极内功,只凭直觉即能发现路上被人窥视,更在沙鼠紧张冒头瞬间抓住踪迹——这是个什样人才?几乎是墨鲤平生仅见,如果陈朝末年天下大乱之际这等人才也随处可见,墨鲤大约能想象得出那时诸势力割据混战激烈。
于是那份违和愈发强烈。
凤凰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可裘思从头到脚没个地方像“明主”,难不成程泾川是个很有本事偏偏眼瞎人吗?
程泾川顺势收回绳镖,从铁镖上拈起根细小毛发,神情狐疑。
墨鲤也终于察觉到体内经脉气息出现古怪沉滞,是动用真气之后才发作,手足渐渐酥软发麻,只是速度较为缓慢。
——毒?迷药?怎中招?
墨鲤惊愕里带着巨大迷惑,身为通晓百草药性医者,又在毒道圣手薛庭那里见过诸多用毒之法,从踏入这座亭子开始,无时无刻都提神留意着,饶是如此还是中招?
如果不是地点时机不对,墨鲤都想问问是怎做到。
程泾川不言不动,没有分毫讶异之色。
这位俊秀挺拔,令人极有好感年轻人低眉顺眼地侍立在旁,做着仆从活,为桌上茶壶续水。
这令墨鲤生出种深深违和感。
他来不及细想,蓦地站起,急步退出亭外。
亭外侍卫齐齐拔刀,却不接近墨鲤三步之内。
眼前虽有二十几号手持兵器侍卫,外加个能使镖绳程泾川,也不可能拦下墨鲤。
只是今晚会面从头到尾都透
“你在激怒。”
墨鲤平平气,尽量以冷淡语气道,“你方才说那些,都是为激怒,让动手杀你。”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直接用话试探。
墨鲤脸上没有表情,镇定自若,单单看他目光神态完全不能判断“毒”发作到什程度。
裘思依然坐在亭中,没有靠近墨鲤。
他暗暗运气化解药力,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草木投下阴影。
沙鼠没有受伤。
程泾川这人,真是天生敏锐……
墨鲤知道有些人生来五感就高于常人,跟修炼武功好筋骨有所不同,他们能第时间察觉到周围异样,迅速发现整件事里什地方不妥。往小说,这样人适合学医也适合做厨子,往大里讲,简直是天生谋士或帅才。
墨鲤不知道程泾川学识怎样,单单看这番反应,就已是世间少有。
沙鼠见势不妙,身体本能往前探出——
“啪”
铁制三菱形锥头扎入草丛。
这是根绳镖,锋利铁镖后面拴着根细索。
墨鲤大惊,抬掌将绳镖打偏方向,劲风卷开草叶,里面空空荡荡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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