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
时候，正好听到程泾川后半段话。
孟戚动作
顿，目光凝重。
“用商号盘活人心，把百姓从土地上解救出来？”秋景深深皱眉，显然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本能告诉秋景，这句话没错，事实上江南某些地方已经有
这样征兆，尤其是吴王治下钱塘郡，并非每家每户都在耕种。
地富余之粮，随着运河贩卖到他处，又运来其他货物。有整个镇子人只会烧瓷，也有整个村子人只懂做酱，借由来往不息商队存活。如果天下人可以随意选择留家还是离乡，是耕田种地还是其他手艺都能活下去时候……也许土地真没有那
重要。
眼下还没到来日呢，风行阁高层已经掀起场轩然大波。
秋景果断地决定放弃这些元老、这些曾为风行阁卖命出力今天又要摧毁风行阁根基人，只要底层分舵继续存在，只要刀兵没有席卷天下，她为之付出无数心血风行阁就还在。
所以她绝不赞成宁泰起兵，为此怀着杀意来见程泾川。
可事情走向，逐渐偏离她预想。
房顶上有轻不可闻声音，程泾川本来能注意到，只是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秋景身上，没有细想也不会多想。
谁会心甘情愿地充作侍卫？
如何破死局？自然是说服对方罢手。
不管是程泾川说服秋景，还是秋景说服程泾川，哪怕只达成初步认同，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文以儒乱法，侠以武犯禁。江湖人行走四方，不用路引，不事生产，不遵官府号令，是最先也是最早解这些人。秋阁主手扶起风行阁，又将买卖做到各地商行那里，不正是看破这里面关窍？”
秋景直言道：“大商行自有消息渠道跟手段，
真正想扶把，是那些小商号。”
“划属公田范围，皆归朝廷所有，雇来百姓耕种，让百姓做朝廷佃户，粮食直接入国库。让那些达官权贵眼睛放到商行上，当经商能获得田地百倍收入时，他们还会抱着田地不放吗？”
程泾川说着，轻轻叹口气道，“当然这需要很久，千百年来不管贫民还是显贵都死死地依赖着土地……除土地，他们什都不相
外面圈侍卫加上圈风行阁高手，这还能让人无声无息地上屋顶？
——能。
孟戚展衣袖，熟练地伏低身形，没入屋檐之下。
秋景回来得很急，但不是无迹可寻，城内风行阁气氛为之变，在这个紧要关头，孟戚自然不会错过。
宁王宫廷不算大，要找到这群人也不难，就是多费点时间。
有准确消息，知道拜哪家码头烧哪炷香，辛苦贩卖货物行商亦可艰难求存，才不至于被挤垮压塌。
“小商号多，大商行才不能势凌方，把持粮价，盘剥百姓。”
秋景通过这张费心布下网，能知晓何处旱情，何处水患，又有哪里官吏贪得无厌。
生意人人能做，这座城不进就去那座城，官吏想继续捞钱，就该知道“有度”，秋景正是通过这样手段，暗中影响着江南江北无数座城镇。每个商号每支商队里都能混进江湖人，都能给风行阁传递消息，也能照顾风行阁生意。
缺点就是摊子铺太大，而人心各异，今日肝胆相照兄弟，来日就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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