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平无奇,拿起来才发现分量不轻,做镇纸话似乎太重点?
孟戚没有错过黄央骤然紧张神情,尽管后者很快掩饰过去。
“大夫瞧瞧这个,鱼形镇纸还挺少见。”
“……”
说实话,要不是孟戚点明,墨鲤真没看出那是条鱼。
“这份名单上人多且杂,可不管是宁泰还是钱塘郡人,管事儿都差不多。还有这些职务,大半是八九品低阶小官,有些名目很奇怪,所在衙门也用不着这多佐官……想来是些江湖人,吴王招揽许多这样人,不给官位是说不过去。”
孟戚蓦然住口,看着墨鲤依旧听不明白茫然目光,尴尬地直接说结论:“这位黄别驾避重就轻,名单里有大半都是不重要人,那些重要,自然不会是挂名拿俸禄江湖人。这里面名堂,没在官场混迹过不会懂里面关窍。”
黄央仗着江湖官场两边身份,用这种手段搪塞应付,不足为奇。
“既然彼此都清楚身份,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孟戚顺手从书案上拿起块镇纸把玩。
可别说,这黄别驾不止穿衣料讲究,用东西也是等好。
孟戚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省事、不用多费口舌。
不消盏茶功夫,孟戚已经拿到名单。
——啧,吴王手下人还真不少,只是没个领头,有点鱼龙混杂。
黄央苦着脸,如丧考妣。
虽然是墨玉,仔细瞅确实有鳞片状纹路跟水浪波纹,但这雕得也太古拙,跟战国时期玉佩似。
那时候玉雕龙纹,长得像猪都有,区区条鱼长得像猪算什?
看到墨鲤脸不认同表情,孟戚笑得愈发开怀。
黄央额头上冷汗更多,他咬着牙勉强道:“在下消息不比风行阁灵便,却也知道孟国师威名。二位到江南消息,数日前就有人私下传扬,黄某只是个小人物,当然是识时务。
古拙竹制笔筒里皆是支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两良毫,雕纹浑然天成澄泥砚,气味芬芳松烟墨、整叠上好宣纸,就连笔洗镇纸这样小物件也不透着精巧雅致味儿。
想要搜罗这桌子得费不少心力,特别是澄泥砚工艺因天下屡逢战乱逐渐失传,松烟墨更因为古松被砍伐殆尽近朝百年来数量骤减,偏偏这两样还都是上品,瞧着也不像是格外昂贵古砚跟古墨。
须知这样东西,但凡有点年头,主家都不舍得拿出来用,而是代传代当宝贝。
黄央屋子里除这些东西,没有件金玉器,没有古董,连大件名窑瓷瓶都瞧不见影,墙上空落落不挂字画。值钱东西大概都在书案跟衣橱,衣服倒罢,毕竟这年月都是人敬罗裳看菜下碟,但这书案上东西只怕衙役跟寻常江湖人都不知道价值。
比如这块墨玉镇纸。
“行,何必装模作样。”孟戚记下名单,双手搓,那张纸就化为粉末。
再掸掸衣袖,孟戚随口道:“这份名单里,紧要人都远在钱塘郡,说不准还是黄别驾你对头,他们死,你只有高兴份儿。”
黄央下意识地要辩解,随即反应过来,干笑着不说话。
孟戚瞄他眼,心下更满意。
倒是墨鲤感到奇怪,传音问孟戚怎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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