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钧敏锐地捕捉到个关键:“你是说天授王大军现在已经不足十万?”
这种乌合之众,本来就很难驾驭,天授王又拿出这等急行军架势,就算强行压制士卒也难免会越来越少,何况天授王毫不管束。这样下去,就算能打下南平郡,就不怕荆州军掉过头来攻击吗?
要知道荆州军目前只是损失十五万,现在蹶不振,更多是因为荆王等干人乱手脚,地方上官吏没接到命令,同时也不愿意直面天授王大军,就守在城里不出来
宫钧伸出手,旁边人立刻递上支千里镜。
这可比郑涂手里那支好看多,雕花铜管上还镶嵌宝石,前端有个拨弄换镜片小机关,用来看距离不同东西。
“江岸边怎地那多人……唔,都是百姓?”
宫钧眉头紧皱,看到百姓慌乱奔逃模样,这时个锦衣卫千户走过来,叹道:
“天授王三路大军都已经推进到荆州腹心,这里只剩下零散乱军,荆州官军不是逃就是固守城池不出,暂时不会给们带来太大威胁。”
慢赶,终于到条河边,此时河边已经挤满人。
天授王乱军不知道,只有本地乡民才知晓,这条河走到头就是长江,只要能想办法过江去北面,家人就能保住性命。
其实他们也想往扬州、往钱塘郡跑,然而乱军比他们走得快,往东走就是死。
河道里不断有船前行,借着生长旺盛芦苇遮掩,缓缓驶向远方。
这几日随着断断续续秋雨,天更凉。
“许千户,不可大意,此番南下既是为朝廷清除大患,们还得去悬川关查清真相。”宫钧说着,忽然神情古怪地放下千里镜,不解地问,“天授王行进速度怎会这快?”
荆王应该没那窝囊,荆州又不是纸糊,尤其天授王麾下可没什精兵,基本上都是扔锄头农夫。
宫钧这些天紧赶慢赶,怕出什差错,心神都放在挑人手上面,荆州局势也就听个大概,毕竟打仗不是他事,过江他就要去悬川关。怎三天没消息,大败荆州军更狼狈,像是马上就要被天授王撕扯为碎片?
“属下也不清楚,天授王十万大军进荆州,就像是群蝗虫……”
许千户脸色难看地说,“指挥使可能没见过那番景象,黑压压铺天盖地,不止是地里粮食,连木头盖着茅草搭成封闭粮仓都能叫它们给掀,看着是不起眼虫子,什都搬不动,汇聚起来却有鬼神般力量,它们连枯草都啃。那等穷困点村落,蝗害过后,茅草房子都塌。日之内能横扫整个州府,大股不离散,小就溜到附近县城,跟江南现在情形模样。”
秋风卷起飘飞芦苇白絮,掠过惊惶不安人们,掠过那艘艘渔舟,路飞到江岸,到广阔浩荡江面上。
五艘高大楼船字排开,穿云破雾,如巨兽般出现在江上。
岸边聚集着想办法百姓吓得魂不附体,重新裹带细软家眷扭头奔逃,有人说是逆贼水军,有人说是齐朝打过来,这个猜测不出刻钟就被证实,那楼船旗帜实打实地挂着“齐”字。
宫钧站在船头,披着黑色大氅随风翻卷。
“指挥使,旁边传来旗语,刘将军已经下令直接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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