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地包扎完毕后,墨鲤缓缓抬头,看着战战兢兢面对他守城士卒。
——整段城墙,竟然只有百余人。
地上随处可见戈戟箭矛,像是慌不择路间被抛下。
这时其余斥候才刚刚爬上城墙,他们看到眼前这幅景象也惊呆,随即有人怒吼着问:“这是怎回事?人呢?!”
没人说话。
现在他腿废,又要怎爬上去呢?
念未毕,布满青苔高大城墙映入眼帘,似乎要撞上去,斥候吓得闭上眼睛。
“你右腿折,忍住。”
斥候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坐在城墙上,身前个人随手捡起旁边根被丢弃短矛,折成两段用于正骨。剧烈疼痛似潮水般袭击而去,斥候大叫声昏过去。
“你是什人?”城墙士卒结结巴巴地问。
官道后方烟尘越来越盛,就像缓缓推进乌云,即将笼罩整片天幕。
“救命,来人啊!”
伤者绝望地喊着,他穿着斥候衣服,本来要入城报信,现在想却是怎样保住自己命。
地面留下道长长蜿蜒血迹,被遗弃斥候双手并用,艰难地翻下官道,想要爬进路边林子。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只手托住他肩背,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似腾云驾雾般飞起来。
归巢禽鸟扑簌着翅膀落在枝梢,低首梳理凌乱羽毛。
忽然地面微微震动,它敏锐地抬头四处张望,随即惊飞。
天尽头烟尘滚滚,近处十几骑快马奔行在官道上,马蹄迅速踏过路面,似急雨般打在心头。
马上人帽斜衣乱神情惊恐,只顾着挥动鞭子,恨不得能再快些。
“砰。”
墨鲤同样没在人群里发现任何像武官模样
任谁看到逆军兵临城下,己方斥候拼命往回逃时候,忽然有道快得看不清模样影子加入其中,足不点地,横越十丈之距,连绳索都不要跃上城头景象,都会吓到说不出话。
他们甚至不敢靠近。
“是大夫。”
墨鲤头也不抬地说,斥候摔得太厉害,短时间内根本醒不过来,他也没看到这人是怎摔下马背。
虽然只是顺路,但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个人死在面前——爬是爬不到城门,更来不及逃跑。
“你,你……”
斥候愣好阵,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救,对方武功很高。
他看不到救自己人是什模样,眼前树木齐刷刷地倒退着,他试图说话,结果张嘴就灌肚子风。
风声呼呼地吹过,他甚至看到跑远同伴,有人震惊地扭头朝自己望来,而高大城门近在咫尺,却没有丝打开迹象。原本也是这样,战况危急之时,斥候得顺着墙头放下绳索爬回去,而城门是不会为他们开启。
如果动作不快,就有可能被敌军利箭射死。
这发狠鞭打行径,惹怒本来温驯马匹,其中骑长长地嘶吼声,竟把马背上人生生摔落在地。
其他人竟连看都不看狼狈同伴眼,继续催马前行。
摔下马人在原地滚两圈,痛苦大骂,而那匹马理都不理,继续跟着大部队跑出老远。
看着同伴跟马背影,伤者气得满脸扭曲。
很快惊怒就变成畏惧,他奋力想要站起,又重重地坐回去,右小腿不正常地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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