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智将自己护住心脉最后股内力传给燕岑。
扭曲干瘪手掌颓然垂落,双目合上,再无气息。
他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分高僧圆寂时安然,甚至连面容都被毒性影响变得诡异歪斜。
孟戚还记得当日元智大师武功突破时,枯荣禅理内力勃发,周身肌肉经络贲张,神完气足,俨然尊怒目罗汉相。分别不过数月,仿佛那菩提树就落尽叶,枯萎扭曲不成形。
几个僧人念经声音顿,似是哽咽,泪水滴落在地面上。
佛说极乐净土,又说五浊恶世,其中劫浊第。
切由世道命数外力施加劫难,都可称为劫浊。生而怪畸,骨肉分离,兵戈四起,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燕岑可谓身陷劫浊,元智却希望他能走出去,只有自己堪破挣脱这些劫数,才能真正活着。
“燕岑啊。”元智大师抚着燕岑脑袋,这个最让他挂心后辈。
他不要求燕岑去报仇,也不要求燕岑如宝相寺众僧、宁家那般救这尘世悲苦,只想燕岑能好好活着。
随着孟戚之前送入灵气逐渐消耗,元智目中灵光逐渐消失。他艰难地控制着不听使唤肢体,勉强摆个盘坐姿势,干枯手指吃力地在地上摸索着。
顿时心惊肉跳,唯恐是回光返照。
“原来是孟国师来。”元智竟然笑声,低声道,“老衲脚踩入苦海之中,正要渡那无边浊浪,忽然有人将生生带回来。”
说着就要挣扎着坐起来,孟戚正要阻拦,却听元智叹道:“老衲周身经脉皆已废,牵机之毒名不虚传。事到如今,何苦再耗费国师内力,老衲师兄弟都已往生而去,区区皮囊罢,何如大解脱?”
“不!”燕岑紧紧地抓着元智大师僧袍,泣不成声。
其余僧人低诵经文,神情凄苦。
“元智师伯圆寂。”
燕岑连忙将禅杖递过去。
元智抖着手抓住,忽然凝起浑身气劲猛地反手将燕岑按在身前。
“大师不可!”
燕岑意识到什,孟戚也本能地上前步正待阻止。
然而燕岑裹住斗篷已被气劲振开,他被迫闭上眼睛,接纳那忽然涌入体内磅礴内力。
燕岑急急地说:“孟前辈有位友人,您见过,墨大夫医术得……”
这话不假,可墨鲤不在这里啊!
何况牵机毒性太烈,拖到今日已是回天乏术。
孟戚闻言顿,想着该怎说时候,元智老和尚已然拒道:“墨大夫或许能救老衲命,可是这般躺着不能动弹,与木石何异?燕岑,你该醒来……从悬川关城破那晚,从你降生之日,咳咳,切劫浊,源世守心。”
此时石洞里除那些僧人,大约只有从小长在佛寺燕岑跟为打平西凉摩揭提寺孟国师听得懂元智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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