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百姓都是内应,燕岑,冷静。”为首僧人见势不好,连忙道:“燕师弟你再这般怒不可控,走火入魔,莫非要辜负元智师伯心愿?”
燕岑深吸口气,缓缓平气,木然道:“找到伙房,他们还辩解说药不死人,根本不知道腌菜有多毒。这些年齐朝不问宁家死活,悬川关守得太艰难,死去将卒无法补充,朝廷推给州府,州府推给县衙,最后落到附近最穷困几个县,徭役变成征丁。虽然宁老将军治军御敌有方,征召不多,悬川关主要将士还是北疆带来士卒,但是兵源不够,死也往往征召来人,再怎苦训终究不比北疆悍卒……”
于是天授王使人蛊惑,又让那些百姓想起陈朝跟西南土司开战,悬川关多年来死多少人。
“宁家守得住,悬川关就会持续征召士卒,他们父兄儿子就会死!这道雄关失守,天授王去中原烧杀抢掠,跟他们有什相干?阖家阖村都要放爆竹庆贺,没这道关就不会被官府召去送死,他们想就是这简单,何等可笑!何等可悲!”
燕岑控制不住自己,未炼化内力翻腾着,双目赤红,青筋道道突起。
到伙房抓人逼问……虽然那些人没有趁乱开城门,但天授王还是用霹雳堂火药轰开墙。”
僧人说不下去,句佛号念三遍都没成。
眼睁睁地看着悬川关沦陷,纵然没有中毒,能杀得多少人呢?
何况还有想救人,还要对上圣莲坛诸多高手。
“几位大师为保护更多没中毒人退入暗道,死在乱刀之下。”燕岑浑身颤抖,霍地站起,从孟戚手里夺过那个叫虎郎士卒,怒吼道,“他们不是悬川关人,兵戈本来也与宝相寺僧人无关,为什死是他们,为什要给那些蠢人愚蠢念头付出代价?”
孟戚隔空点他穴道,燕岑栽倒在地,满脸泪水。
佛说劫浊,是世道命数,还是人心?
孟戚望向逐渐熄灭火堆,压下随着紊乱心绪起伏内力,暗道自己不能再发病,现在可没有墨鲤,也没有宁神丸。
虎郎再度崩溃地喃喃喊着杀他。
燕岑将人丢,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他们本是为护住这些人啊,不愿悬川关失守,不想中原江南兵燹,结果这些人做什?”
孟戚垂眼,在这些语无伦次句子里,慢慢拼凑出个惨烈真相。
被悬川关数千士卒深信不疑人,虎郎乡亲,平日在军中做些杂务例如洗衣做饭百姓,背叛。
“宁老将军怜那些百姓孤苦无依,怜他们衣食无着,却养出这多吃里扒外糊涂鬼!”燕岑手在地上拍出深深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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