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笑声,帕子掩着唇边揶揄道:“是来捉偷腥情哥哥吧?”寻着霍长婴目光看去,忽然叹息笑道:“真是可惜,这可是南风楼。”
霍长婴眉头猝然皱起,女人见状还以为他不知,便继续解释道:“便是小倌馆。”
女人啧啧叹息声,似乎是见霍长婴容貌出色,却没
驼铃声声,胡旋舞女跳着奔放舞姿,安西无数日夜,都已随着大漠落日融入到看不见尽头地平线中。
光影陆离,曾经记忆随着霍长婴脚步和呼吸,仿若振翅而非蝴蝶飘散而去。
只剩师父掷地有声几个字,烙在霍长婴心中。
霍长婴眸光微动,他似乎……明白什。
脚步顿住,他愕然看着眼前景象,那个好像是师父背影,竟到,到永安城中最奢侈靡丽销金窟温柔乡——
“分明有错在先?”
男人知道小孩儿还在为昨日捉那只妖打抱不平,打断小孩儿未说出口话,见小孩儿低头抿唇,神情倔强,又不由放柔声音,语重心长道:“若以正义由头就可行罪恶之事,那要天道作甚?”
“做错事,便要受到惩罚。”
小长婴沉默不语,男人微微叹口气,起身继续向前走。
日头西沉,孤月当空。
被沙子烫到屁|股,窜跳起来,揉着屁|股委屈道:“师父,都走天夜,就不能歇歇。”
走在前面男人身披斗篷,影子在沙丘上拉长,男人懒得说话,抬手挥袖,道光影猝然从袖底窜出,贴向小孩儿后背。
赖着不想走小孩儿瞬间被提起来。
小长婴被背后符咒大力推动,不由自主地继续跟在男人身后,不情不愿地疑惑道:“既然有法术,为何还要劳身劳力地走,捏个诀,转眼不就到?”
男人脚步忽然顿住,小长婴不察间直接撞上去。
他竟然追来这里?!
霍长婴眉头紧蹙,不由开始怀疑,师父真会来此等地方?
平康坊多教坊青楼,如今白日,虽尚无夜间纸醉金迷盛况,进出各楼金主们面上却也均带着或满足或宿醉疲惫感。
“呦,这位小娘子,怎到这儿来?”个道女声带着几分媚意,几分慵懒随着阵靡丽香气飘进霍长婴耳中。
霍长婴眉头皱,下意识向后退步。
直跟在男人身后小孩儿,忽然出声音,带着这个年纪不会有冰冷:“若天道要灭人呢?”大殷末年,乱离遍野惨状,他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所为“天道”在哪儿?
男人脚步顿住,身后小孩儿也停下来。
他神色复杂地看眼小孩儿,半晌转头,字顿道:“那便扭转它。”
言罢,不等小孩儿跟上,便没入夜色之中。
天边孤月清寒,所有喧嚣仿佛都在师父话音中陡然退散。
“哎呦!”
小长婴揉揉装疼鼻子,委屈地撇撇嘴:“师父你怎说停就停啊。”
路走来,师父脾气甚好几乎从不红脸,也从未对他说过重话。
而这次,男人陡然转身,俯视着小孩儿,眸中笑意渐渐褪去,冰冷声音似乎能冻住烈日:“若人人习得法术,肆意滥用,致以真假难辨,善恶难分,那人与恶妖有何不同?”
小长婴瞪大眼睛,喉咙干涩却还是辩驳道:“可,可那人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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