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转过身，看着小男孩儿，目光如大人镇定：“若，若
真想娶你做媳妇儿呢？”
双手背在身后，却像个等待先生批评
孩子。
“阿铎，阿铎你走那
快做什？”
初夏蝉鸣阵阵，私塾外小巷幽深。
身锦衣丝缎小男孩儿迈着小短腿跑在青石小道上，好不容易追上前面少年，他弯腰扶着膝盖，微微喘息笑道：“你跑什呀，不过是开个玩笑。”
雨后夏风带着丝丝凉意，风吹过片桐花香。
小少年只比小男儿大几岁，身量却抽条厉害，已初见少年青涩，他背着身子，半晌道：“若是，没当做玩笑呢？”
鼻间，似乎都嗅到草木灰焦糊味和皮肉焦糊血腥味。
“长婴，长婴！”萧铎眉头皱死紧，抱着霍长婴遍遍唤着，少年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冰冷，他心下惊，想起前日霍长婴捉那菩提妖时旧疾发作情形。
似乎和现在很像。
萧铎想也不想，打横抱起霍长婴只奔向后院温泉池。
温泉池边，水雾袅袅。
眉心跳如擂鼓，额头间青筋逐渐显露出来，“官府公文说，说霍家因罪入狱，满门抄斩……”
话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迟疑，哪里公文，他和师父介平民如何能看到？即便能看到，公文之上又如何不写明霍家获罪原因呢？
坊巷里打更声传来，似乎裹挟着凌冽寒风，声声，缥缈而模糊。
霍长婴猝然抬手按在额间，仿佛有尖锐利器随着打更声节奏，下下敲击在脑海中，要将他头颅生生撕裂开来！
“——啊！”
声音中带至丝忐忑。
小男孩儿面色茫然，拽着小少年衣袖，正想再问。
“虫儿飞，虫儿叫，霍家出
个怪男娃儿，”群小孩儿，三三两两地蹦跳着跑过来，手牵着手，笑嘻嘻地围着他们转个圈儿。
“小男娃羞羞羞，天天想做人媳妇！”
小孩子们冲两人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正待面色阴沉小少年要打人时，哄笑着四散跑开。
萧铎小心翼翼将人放下，便转身关闭门窗。
霍长婴被萧铎放在温泉边，头脑间钝痛阵阵袭击着即将溃散神志。
刻骨冰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和头疼纠缠在起，令他痛苦几乎窒息，耳边似乎响起道男孩儿沙哑青涩声音，熟悉而陌生。
那声音说：“不要怕，陪着你。”
霍长婴按压额角手顿，眼前景象在温泉水汽弥漫中渐次模糊。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霍长婴额头渗出层层冷汗，他手按住额头，手紧紧握住桌沿，手背青筋,bao起，原本易容缩骨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头脑中钝痛，骨节喀拉喀拉,bao长，陡然拔高数寸。
“长婴！”
萧铎惊呼声，将痛苦挣扎少年抱在怀中，眸中满是焦躁心疼，他不停抚着少年紧绷背脊，遍遍贴在人耳边道：“别想，咱们别想。”
霍长婴神志恍惚，脑海中似乎有什压制着东西被自己强自扯出，抽筋断骨般泼天疼痛波波席卷着他理智。
他用力呼吸，努力闭闭眼又睁开，周围世界都在旋转，眼前萧铎担忧心痛神情逐渐模糊，视线聚焦再散开，恍惚间，男人面容骤然变换成十几岁青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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