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酒壶碎裂声音随着自己儿子厉声质问都冲击着卢靖远神志,他怔住,半晌没回过声,就又听见自己儿子非哭非笑声音传来。
“儿时学堂,还曾缠着他叫着‘安哥哥’……”卢庭彦轻笑声,眼中似乎有嘲讽有悲伤有愤怒还有看向竹颜时怜惜,“父亲,还记得那个官清廉,曾破案无数大理寺卿周伯伯是咱们家至交好友吗?!”
悲愤之时,卢庭彦眼圈儿发红,声音中哽咽而愤怒:“就因为,就因为他替霍御史说句话,被你们当做异类,百般陷害以致抄家灭族!”
“父亲,您该不会都忘吧?”
他将哭红眼睛竹颜往身前拽拽,语调缓慢,看着自己面色发白父亲道:“安哥哥满月时,父亲你还抱过他,这些……您恐怕都忘干二净吧!”
——哐啷!
“孽障!陛下万寿节你是不去也得去!”
京畿守卫,卢府。卢靖远刚摔碎茶盏见儿子那副不上进模样心中怒气再升,又抓起来案上香炉直直朝人扔过去。
“少爷!”
竹颜见状忙挡在卢庭彦身前被香炉砸个正着,还未燃尽香块瞬间将单薄春衫烫出个窟窿,他咬牙吃痛,却死死挡在卢庭彦身前。
栩如生。
那是颗少年心。
它主人曾今也眉眼鲜活,趴在他膝头,柔柔地劝着他不要再继续犯错。
聂然握着它手越收越紧,将它贴上自己心口,心绪翻滚,忽出声道:“等等!”
刚刚踏上石阶,霍长婴闻声停下脚步。
沉默良久,空气只有竹颜压抑细微哭声。
卢庭彦深吸口气,淡淡道:“父亲,如今满朝皆知喜好龙阳,您也断送进仕途心思罢,宦海沉浮……”他哼笑声:“只觉得恶心!”说着,他拉起竹颜手腕便向外走去。
“孽子!”卢靖远气急,却只从牙根挤出几声“孽子”。
“竹颜!竹颜你怎样?!”
宿醉头脑昏沉卢庭彦瞬间清明头脑,他揽着竹颜肩膀细细查看,余光瞥见卢靖远怒气更甚,他忙将人拉着身后,苦笑着轻声道:“爹,你还记得这他?”
卢靖远不知道他儿子葫芦里买药,见他对这南风馆买来人这般维护,又常听闻他日夜与这人同吃同住,他心头怒气更甚皱紧眉头瞪着卢庭彦咬牙骂道:“下九流都不如贱人!”
卢庭彦笑声,猛地拽过不停摇头示意他别说竹颜,眼睛注视着他父亲,字顿道:“他竹颜,南风馆歌姬,”说着他收敛笑意,忽然提高声音,手中酒壶摔向地面:“就是当年与咱们家巷之隔,大理寺卿周练独子——周子安!”
哗啦!
地牢两侧烛火无风自动,潮湿墙面上烛影摇动。
关押在大理寺前丞相聂然在第三次提审后尽数招供,结合着之前证物,竟牵扯出数件陈年旧案,太子彻查百官,亲自翻阅当年卷宗,核算贪污银两,时间大殷朝堂几乎经历大洗牌般变动。
大殷永安城中*员,几乎人人自危,而随着春日离去,永安城又开始张灯结彩,只是在压抑氛围下,有种末日狂欢之感。
因为,万寿节将至。
陛下虽卧病,但太子和王皇后却也有意为今上生辰庆祝,以期用喜气冲刷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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