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靠化妆,但真打,力气是真,疼痛是真,效果更好。
曾锴彬从地上爬起来,朝费可竖个大拇指:“不错!”
为逼真,他是下真力气,并不会因为费可是陆邢文人,就特殊照顾。可费可接得很好,不娇气。
陆邢文深深看费可眼,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就被林元生拉去看回放。费可也想看,可又不敢看。
他觉得自己刚刚,情绪流露得太多,他有点羞耻。
有个人影冲过来,拿起掉落在楼道椅子砸,他爸被砸晕过去。
那人在小和面前蹲下来。
张冷漠而英俊脸,嘴角紧紧抿着,句话也没说。但小和觉得,他眼神是关心、有点紧张。
他将小和抱进屋子里,擦擦小和脸上血,将电话拿给小和,让他自己拨号,而后就走。
小和打给他妈,说自己被他爸打得动不。
他想考大学,远远离开这里。可他怕他爸发疯,不让他参加考试。他爸这种疯子,什都有可能做出来,反正他爸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成绩多少,能不能出人头地,只在乎他还能不能送货。
十八岁后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是支撑他活下去信念。
如果这点信念都没,那他活着,真是点意思也没有。
血糊住小和眼睛,他觉得鼻子有些酸,可能流鼻血,眼眶有些发热,可能眼角被打裂。
可下秒,他感觉泪水滚出自己眼眶,流到脸颊上。
据排名大概估摸自己掌握程度。
参加不。
小和蜷缩着身体,护住肚子,护住脑袋,希望疼痛快点过去。妈不在,没人帮他挡下这些疼痛。可如果妈在,躺在肮脏楼道里被打就是他妈。
他想逃离这种生活。
曾经还小时候,他会求他妈,走吧,带他走吧,去哪都好,别跟他爸待起。
他回到休息区,在椅子上坐会。
鲍小瑞在旁边碎碎念:“太狠,真下手打,太狠。林元生真是太狠,果然大导戏不好接。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痛?刚刚椅子砸那下要不要紧?”
椅子不是真椅子,是道具,但多少有点重量。
鲍小瑞不说,费可还不觉得,说就觉得背上有点疼。
挂掉电话后,小和静静看着门外躺在楼道里、晕过去他爸。他艰难地爬起来,将他爸慢慢拖回屋里,免得被来来往往人看到,丢人。
导演喊卡,鲍小瑞就冲过去,将冰袋敷到费可脸上。
费可两边脸颊,都红肿起来。
戏里面打耳光,是真打。
林元生问过费可,真打行不行,费可说行。
眼泪很烫,很热。
他爸提起脚,就要往他脑袋踩。
小和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
如果说他这辈子有什遗憾,那就是他从没有过天,是安安心心,是毫无恐惧。
然而死亡没有来临,他就看见他爸被踹飞。
他妈总是说,你还小,你不懂,离婚怎办,你就没爸。
可这种爸有还不如没有。
小和很瘦弱,长期精神紧张,导致肠胃不好,有时候还会无故胃痉挛。十八岁,可他还是很瘦弱,力量根本比不上壮硕胖哥。
八岁时候他想,自己长大就好。
十八岁,他还是被压在地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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