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被打得哭爹喊娘,左邻右舍也没人敢来帮忙。
又跟着他爸过段时间,靳言也跑。跑原因是,他爸开始吸d,d,y发作时候,差点提刀把他砍。
靳言没有人可以依靠,辗转几次搬家躲债,他家早就跟以前那些亲戚断联系。他年龄太小又找不到工作,分钱也赚不到,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刚开始还好,靳言翻翻垃圾桶还能找到吃,睡就睡在天桥下,纸箱盖着个晚上也能挨过去。等到入冬后就不行,到处都是冰冷,冬风刮在身上跟刀片割似。
靳言还记得,他遇到白昊那天,是冬日里第场雪。
他想,快走吧,走就不会挨打,走就不用躲那些追债,走就再也别回来。
他妈好像听到这些声音似,终究没进来看他眼。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响起落锁声音。
直到这个时候,靳言才下从床上坐起来,撕心裂肺地喊声:“妈!”
没人应他。
靳言十岁时他妈就跑。
其实他是知道她要走,毕竟那天晚上她给他做好多吃,光荤菜都有好几个,要知道平时在他家饭桌上是从不见肉。
这女人性子泼辣,教训靳言时总是拧着他耳朵骂“小兔崽子”“短命崽”,气急也会动手削他几下。那天她对靳言却格外温柔,靳言数学考个位数她都没揍他,吃饭时还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
靳言被他妈弄得毛骨悚然,嘴里叼着根小白菜也顾不上吃,抬起头傻里傻气地问:“妈你咋?”
他妈把他头按下去,不耐道:“吃你饭。”
当时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身上裹着好几件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破衣服,手上全是冻疮,十根手指肿得像香肠。
他到街上时天色还早,路上都没几个人,倒是几家早餐店卷起帘门准备开始做生意。包子铺老板把蒸笼推出来,揭盖子,大肉包个挨着个,腾腾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靳言站在旁边,看得两眼发直,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淌下来。
那老板察觉到他视线,狠狠瞪他眼,手还往外挥挥:“去去去,边儿去。”语气神态像赶只狗。
靳言撇撇嘴角
以后也不会有人应他。
靳言仰着头嗷嗷大哭,他知道,他没妈。
等靳言他爸回来已经是好几天后。
这男人满身酒气,嘴里直在骂骂咧咧,靳言看就知道他又去赌钱,且又输个精光。靳言怕他怕得要死,躲在墙角不敢出声,男人盯着他恶声恶气地问:“你妈呢?”
靳言气都不敢喘,摇摇头。男人红着眼在屋子里搜寻通,发现老婆跑以后,,bao怒地砸家里所有东西,又把靳言抓过来揍顿。
眼眶却红。
靳言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人点也不傻。
晚上他躺在床上根本没睡,尽管他妈放轻手脚靳言也听出来她在收拾东西。他没动,只是睁着眼睛盯着那泛黄满是裂缝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流个不停,没会儿就打湿枕巾。
后来外面那窸窸窣窣动静没,脚步声停在他卧室门外。
靳言不敢发出声音来。他使劲嘟着嘴,嘴巴顶到鼻尖上,五官挤在起,眼泪混着鼻涕糊脸,样子滑稽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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