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接通,他就急声道:“唐雪姐,李叔跟你在起吗?”
唐雪下就提高声音问:“你不是去接他吗?”
靳言慌:“对不起唐雪姐睡过都怪……”
唐雪打断他话:“你先别慌,也许他等不到你自己先走。”
靳言忙道:“打他电话关机。”
以为他不会痛,不会难过,不会害怕,更不会有疲惫时候。
可是这个才是李书意。
这个懦弱可怜到只能对着块冰冷墓碑寻求安慰和温暖人才是李书意。
雨还在继续下着。
雨水顺着墓碑往下落,看起来,就好像照片上人,在落泪样。
这刻,李书意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是为什。
不知道过去多久。
远处突然传来几阵隐隐雷声,天幕开始变暗,很快,细密雨线就从空中急速落下来。
李书意跪在墓前,周身气息哀恸到极致,整个人仿佛死寂般。冷冰冰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动也不动。
等腿彻底失去知觉,他干脆慢慢躺下来,蜷缩在李文卓墓碑旁边。
后面事,李书意记不清。
他回去后生场大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做各种各样梦。唯有印象,就是每次梦到白敬时,在梦中他都会平静下来。
好像只要白敬在,就什问题都没。这样深信任感,竟然蔓延到梦里。
等李书意好以后,不再压抑自己对白敬感情,但因着他偏执,他们度过很不愉快几年。
其实李书意是知道,白敬从没喜欢过他。
唐雪听心就沉下来,李书意工作忙,轻易不会关机。
“这样,你现在去机场看看,这边再问问。”
靳言这觉就睡到下午。
其实他中途醒过次,因为下雨外面天黑沉沉,他扫眼还以为天没亮,迷迷糊糊就睡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候,又过去两个小时。
靳言揉着眼睛抓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时间和未接来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他打李书意电话,连打好几个都是关机,他转而拨唐雪电话。
耳边是淅淅沥沥雨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李书意闭着眼把头抵在没有丝温度墓碑上,想到李文英以前跟他说,他刚出生时候,每天半夜都会哭闹不止。李文卓怕吵到家里人,就用被子包着他到筒子楼走廊上,边走边哄。好多半夜回家人,远远看到这画面,还以为闹鬼。
李书意想到李文英当时笑个不停样子,脸上也跟着露出个浅浅笑来,可是笑着笑着,眉头又紧紧皱起来。
他低喃句:“爸……好累啊……”
所有人都以为李书意是强大到无所不能。
白敬对他所做,放到任何个朋友身份人上,都不为过。
只是因为自己感情匮乏到可怜地步,才会把白敬当成最后根救命稻草。
李书意太久没有回忆以前事,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把那些从未愈合,被小心翼翼掩盖起来伤口重新撕开。
他看着墓碑想,报仇又如何?杀秦光志,逼疯江曼青又如何?时光会倒流吗?失去人会回来吗?
还有他犯下错,那些对他父亲和姑姑轻视,任性,自以为是,要怎弥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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