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敢接话,魏泽抬起头来冷冰冰看他眼,然后让护士去准备药水,等人走后,他才走到李书意床前冷声问:“你这条命,你不要是吧?”
李书意笑下,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整夜没睡关系,笑得有些无力:“不是,是舍不得你家医院。”
李书意能故作轻松跟他开玩笑,可是魏泽实在笑不出来。或许对李书意来说,住在医院,住在酒店,或者是住在别处,都无所谓,都没什区别。可是他没办法看着李书意这把自己不当回事。
魏泽在李书意床边坐下来,正色道:“你好好听着。你脑内肿瘤,现在还是早期,治愈希望很大,但是必须进行开颅手术。如果直拖下去,脑瘤组织旦发生癌变,就……”
就什,魏泽停顿下,嘴巴张张合合也没把后面话说出口。
李书意道:“没多久。”
魏泽扫眼桌上烟头,压抑着自己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你回床上去。”
李书意知道魏泽在爆发边缘,也不敢再惹他,转身进病房。
魏泽跟在他后面,对护士道:“你量下他体温。”
护士点点头走到李书意身边,李书意配合着她动作,结果出来后,护士把体温计递给魏泽。
李书意知道自己得病后那个晚上,在阳台上坐整夜,身旁烟灰缸里烟头都堆成小山。
其实他不是个喜欢抽烟人。只是在压力大或者情绪不稳时候,才会点根浅浅吸几口,看着烟蒂上微小火光点点燃尽,思绪也会慢慢冷静下来。
可是这次,好像点再多根烟,也没有用。
他觉得倦怠。
所谓野心,冲劲,对人生希望和憧憬,如指间流沙,再是怎样用力握紧手,也留不住。更何况,他现在连握紧手力气都没有。
“好。”李书意还是笑,“考虑考虑。”
魏泽这次没有气急,也没有发火,看着李书意道:“李书意,也许在你眼里,和傅莹不算什。但们是真把你当朋友,也是真希望你好。”
李书意嘴角那点笑意点点隐没下去,他转过头闭上眼,好半天才哑声道:“知道。”
魏泽等会儿,还是没等到这句“知道”后面转折。可他们关系,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李书意这个人,他要做事,鬼神也拦不住,他不愿意,任你再如何哀求劝说,他也不会放到心里去。
魏泽轻叹口气起身想走,脚还没迈
三十九度。
魏泽看着体温计半天都没出声。
房间里气氛冷得可怕,李书意察觉到不对,问:“又发烧?”
魏泽没理他,护士小心翼翼地朝他点点头。
“小病而已,吃点药就行。”
天亮,整个世界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李书意倚在栏杆上看下面花园里来来往往医生,护士,病人。他试图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那点“生”气息,可是看半天,心间还是片死水。
“李书意。”个低沉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书意慢腾腾地回头,看到魏泽站在门边,脸色难看。他身侧跟着护士,神色间也很是紧张。
李书意反应下才笑开:“怎?你以为要跳下去?”
魏泽走到他面前,看清他人后问:“你在这里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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