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也轮不到你这穷书生身上。怎样?你若答应,立时就去回覆林家。”
张致摆手:“您老去回绝林家,只说不愿与人入赘,且大哥未娶,身为弟弟,怎能先谈亲事。”吴婆子听,跌脚道:“好糊涂人!人家要你入赘,不要你分聘礼分钱财,你进他们家,你大哥也可谋个差事做,强如给人搬货!到时,你给你大哥典所房子,还怕他讨不到老婆吗!”这吴婆子好说歹说,张致口咬定不愿给人入赘,吴婆子见他说不动,只好恨恨走。
夜里张致便告诉张泰,今日吴婆子要来给张泰说亲事,被他回绝。还笑嘻嘻道:“若是大哥后悔,想讨老婆,就去把吴婆子叫回来。”这张泰听却不发语,好半会才道:“林家亲事……你真不再想想?”原来张致以为张泰不知这事,却不知张泰修葺完房顶,走来窗下,将吴婆子所言都听去。
张致听张泰话,立时黑脸,问:“你是什意思?”张泰却又闭嘴,不作声。他不说话,张致越觉心里堵得很,冷声道:“若是你厌烦,说声便是,自走开。”张泰叹气:“你知不是那个意思。”张致面朝里躺下,不理会张泰。夜无话。
张致生夜闷气,早上起来,张泰早早煮好热粥,又已洗好衣服,冻得双手通红。张致见,心里不觉也消气。喝完粥,到街上摆摊时,张致思想着,张泰怕是昨日听吴婆子话,觉着自己拖累他,听见人家家里家财万贯,替他可惜。张致想想,决定不与张泰计较。不料这日下午,他正摆摊,大街上王经纪家小厮走来对他说:“爹说,明日商主要来家里看人,请陈平明日早紧去家里等着,成话,再三日,二月初就走哩,家里早打点好行装。”张致不听则罢,听坐在椅子上,半日不言语。那小厮还等着他回话,张致半天才闷声道:“知道。”
夜里张泰到家,家里黑灯瞎火,冷锅冷灶,饭还没煮上。张泰点起油灯,才发觉张致在屋里坐着,黑着个脸。张泰以为他人不舒服,走过去要摸他脸,张致扭头避开他手,冷声道:“王经纪让你明早去他家。”张泰听,便知张致为何生气。他也不言语,自去灶下烧火做饭。做好饭后,他端来与张致吃,道:“再生气也得先把饭吃,知道你是担心。可四十两银子,做甚不去挣它?商人们往西域都是成群结队,不是三三两两,王经纪说,常有百人以上结伴而行。百人以上商队,就算遇上强盗也是不怕。且练过拳脚功夫,身力气,自可保得自己平安。这样容易银子,为何不去?有这四十两银子,来年咱们就能典所屋子住。日日搬货,搬到哪年才能住上所好房子。”
张致冷笑道:“你自是个有主意人,既有自己主意,要去就去,何必与费这些口舌。”张泰本就不擅言辞,这时见张致生气,也不知如何劝慰才好,只木头样捧着饭碗在旁等着,张致不吃,他也不吃。他干天力气活,哪里抵得住。张致见他这呆样,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恨恨接过饭来吃,这张泰才跟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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