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偏过头去,陶器避开他目光,只是摸摸他汗湿额发:“爷爷有爸妈看着,不用你管,老爷子还不知道你出事,你听话,好好把病养好,再去陪他老人家。”
他声音松缓而沙哑,避重就轻把所有事都笔带过。
那是他弟弟,拼命到把自己弄进医院里,他是哥哥。
——
沈琛在病房外等着,医院隔音效果不错,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知道陶器有事和陶恂说,明智选择离开。
身上还是疼,腹部疼痛阵阵涌过来,他睡不着,但是又还是心疼沈琛,天亮时候强迫自己闭上眼装作睡过去,想让沈琛歇会儿。
开始确实是装,后来疼疲惫,当真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过来时候已经是下午,阳光正好从窗外落进来,床边坐着他大哥,沈琛不知所踪,他心里陡然慌起来,右手无意识撑住床边,想要坐起来,然而身体却并不如他所愿,瞬间疼让他浑身颤抖。
“别动,让他先出去,”陶器压住他手,把他往床上按按,“医生说最近这些天都不能活动,小恂,你怎回事?现在这个情况,都还学不会照顾自己?你让们怎放心得下?”
这些年陶之行忙于事物时候都是陶器管着他,这时候看着自家弟弟苍白脸,语气不自觉就严厉起来。
怮和压抑深沉占有欲。
他曾以为陶恂毫无城府,愚不可及,却从未想过这样个人是怎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将那些心思隐藏,甚至曾经让他生未曾察觉。
——那是怎样隐忍和敏锐。
他手指在袖中轻微颤动,片刻后他伸出手,覆盖在陶恂眼上。
——隔开那几乎能灼伤人心目光。
出来再重新确认遍,外面确实风平浪静,他把陶恂事瞒下来,外面只当他是有事出差阵子,除张博丛没什人知道。
然后再去他给陶恂那个公司看眼
陶恂嗓子仍然疼厉害,说不出话来,就只是看着他,陶器自己就先心软,轻微叹口气:“爸妈没有时间过来,现在情况是不好,但也不是你那样拼命方法。”
陶恂依然看着他,对他做出个口型出来。
——哥,你知道想知道不是这个。
陶器手微微顿,像是突然僵住,片刻后他极轻吸口气,像是尽力想牵扯出个宽慰笑来,却没有成功,反而比哭还要难看,他说:“小恂,好好养病,哥在。”
陶恂瞬间就明白这句话言外之意。
略长眼睫颤颤,划过他掌心,也许是疼痛,他头上有冷汗,温热水流曾指缝中滑过,像是劫后余生泪水。
但其实当真不过是场要不命手术,但不可否认是,站在手术室外时候,他想起上辈子那个寒冷秋夜,耳边是没有尽头长风,陶恂就死在那样个旷野里。
他该承认,在某瞬间,他心里升起过所谓恐惧。
——所以这样坚持亲眼看着他醒过来,他在害怕他醒不过来。
陶恂疼睡不着,夜都没合过眼,沈琛也就在旁边陪着他,拿纸巾去擦他渗满冷汗额头,夏天天亮早,早上五点多时候就已经朦胧有抹微光,陶恂这才意识到沈琛陪着他折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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