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时候看见背后有影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风,莫名其妙想起来沈琛走时候说等回来。
他回过头去时候心里有过那点不切实际期待,身后确有人,不过绝不是他想见到人。
他在警察到注视下慢慢把烟扔,碾熄后才抬起头,把手伸出去,他手上还有纱布,拿烟地方有块晕黑痕迹——那烟烧到尽头。
青年看起来丝毫不像是罪大恶极犯人,穿着件咖啡色呢绒大衣,古井无波脸上毫无表情,在疏冷月光下甚至显得苍白削瘦。
上警车之前他回头看眼,周围是郁郁葱葱银杏树林,长风从山另面吹过
但人生在世上,有时候是不能回头。
深夜郊区安静过分,两拨人是交替,晚上运医疗器械工人下工以后就有另拨人过来运东西,白天是陶家找人,正经陶家工地找来临时工,晚上由林朝安排,他们只负责把东西按需送到KeiTi。
KeiTi后面运行就不是陶恂能知道,他负责利用陶家运输渠道,后面事情知道越少越好,冒是大风险,得到也是,bao利。
外边儿太冷,他和林朝窝在车里发怔,凌晨两点,他头很有点疼,他敲敲车窗,打开车门:“出去抽根烟。”
林朝在后面喊声:“许魏走之前让你少抽点。”
走时候陶恂掏钱请工人们吃顿夜宵。
有酒有肉,这里算是郊区,唯家没关门馆子味道还成,就是口味有点重,辣椒放进去跟不要钱似,红红火火锅辣子。
以往陶家少爷不知道天高地厚人情世故,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干,现在毕竟还是不样。
有人过来敬酒时候他顿下,最终还是没喝。
他醉酒误事时候不少,最近次是在KeiTi,想起来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但问他后不后悔,那大概并不。
郊区林子白天看起来是生机盎然,夜里看着就是张牙舞爪,黑漆漆天幕下树枝嶙峋怪异,就连影子也是森然可怕。
他记得沈琛早些年怕黑,好像是有什心理阴影,挺难相信他那样看起来冷静强势人竟然怕黑,后来有次沈丛作妖,把他大半夜扔进小树林里,他在里面呆整夜,后来白天时候自己走出来,以后就再没怕过,兴许还是怕,只是觉得不会有人去救他,所以强行克制住。
——沈琛不会知道他当时在林子里找他整夜,还被树枝子刮破脸和腿。
只是没缘分,找夜也没找到而已。
他吸口烟,觉得今天自己格外喜欢胡思乱想,不由自嘲笑下。
后来发生事迷迷糊糊就像个梦——也确实就是个美梦,梦醒,什都没,可他还能隐约记得那天后半夜他胃疼起来时候有人曾给他喂过药。
他不喝是因为他清楚知道,这回喝醉再疼载难受,也不会有人给他喂药,问他疼不疼。
打开门时候外阵寒风扑面,深秋初冬风寒冷刺骨,穿过身上层风衣直抵骨髓。
陶恂略微拢拢衣领,身后还有劝酒划拳声音,下工工人们笑声豪爽,青年把门关上,抬脚走出去。
身后是热热闹闹人间,往前是说不清肮脏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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