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小脸苍白,长睫紧紧地阖着,眉头蹙起,呼吸轻而浅。像只浑身被淋湿,冻得瑟瑟发抖小幼崽,无家可归,自己把自己蜷缩成团。
泊清在傍晚时候发起低烧。他直在拒绝进食,就算想办法送到嘴里也全给吐出来。这人烧得脑袋昏沉,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睛。这人病得虽重,却不知道哪来股子执拗,死也不肯张开嘴吃东西。
黎炘坐在床边,他握着泊清手,始终没有松开,他低头凝视着面色泛白泊清。床边医生在准备替病人打葡萄糖,泊清刚打完针,他再不吃东西就要虚脱。
刚替他擦拭完没多久,泊
泊清烦。他以前到底是怎以为这个人宁直不弯?皮肤**症,无时无刻都在发情,抓到机会就要抱他,每时每刻都要呆在他眼皮底下。
“清清,们回家吧。”
他脸亲昵地贴着泊清,句话没有得到回应,怀里人始终沉默着。而黎炘眼神是温柔,他没有看泊清表情。
泊清坐上车。这次他们是从酒店大门出去,泊清不知道他口中“家”是哪里,他整个人疲惫极。从身体深处透出来,让人束手就擒疲惫。从个脚趾头到根头发丝都透出来疲惫。
疲惫淹没他。
“清清……”
他阴沉狰狞表情在看到泊清那瞬间又寸寸柔软下来。泊清仿佛看到他身上阴霾尽数散去,他这时候才变回那个正常自己。
泊清站在几步之外,神色不明地看着他。黎炘对他看自己眼神恍若未觉,他快走几步先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泊清浑身上下只套件自己校服。两条又细又直长腿裸露在外,上面遍布暧昧痕迹。再往上,被半遮半掩地方痕迹更密集,空荡荡衣服跟着他细瘦腰身晃动。
泊清被抱得喘不上气,他视线扫到地上那堆碎瓷片上。黎炘解释,是他刚才不小心摔碎。
他乏力地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车子路上开得很稳当,点杂音和摇晃也没有。泊清昏昏沉沉,他屏蔽掉身边灼人视线,很快就又睡着。
迷糊之中他好像被转移到床上。不知过多久,有个声音在耐心而温柔地叫他,声音轻得好像在哄小宝宝:“……清清,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泊清那时候意识昏沉,听着那声音里面哄人绵绵情意,只觉鼻子酸,他想起妈妈。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吃那东西。那些东西是有毒,外面人都要害他们家里人。他要把妈妈带回来。他不会吃。
泊清吸吸鼻子。
泊清安静地垂着眼睫。信他才有鬼,不小心掉在地上粥碗能碎得这彻底可不容易。
黎炘以地上有碎瓷片为由,抱着泊清路回床上。他捡起地上泊清衣服,还要替人穿上,被泊清冷着脸把抢过去。
拉扯动作太大,于是泊清身上又是好阵腰酸背痛。他呲牙咧嘴地给自己套上新内裤。黎炘本来要再去换份新粥,被泊清恹恹地拒绝。
他现在点胃口都没有。什东西他都吃不下。睡这久,他脑袋还是晕乎乎,整个人提不起劲。打也打骂骂,没有用。
等他动作缓慢地穿完衣服,人形大火炉就又黏上他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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