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前事他记得不多。五年经历只让他牢牢记住件事情,就是不能哭,尤其不能当着人面哭,越哭就会越倒霉。
已经过中午,他还没有吃到中膳,早膳似乎也没吃到,照顾他宫女太监不知到哪里去。
红/袖般很少管他,把他丢给个宫女个太监照顾。而这对宫女太监开始还晓得喂他饭吃,时间久,发现根本没有人管他起居,也就有意无意地疏忽。慢慢,本该属于他饭菜也就到这两人肚子里。
他闻到香味,从他娘休憩外屋传来。
他想想,摸摸瘪瘪小肚子,决定去屋里看看。有时候运气好,屋子里没有人,而桌上却会放些好吃点心。
所有人都知道贤妃生出个让皇帝厌恶丑陋儿子,更为他取个完全和兄弟们不样名字。那样名字听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个爹不疼娘不爱丑八怪,就算让他活着又能有什威胁?相反让他活着,反而会绝贤妃路,断言家想头。
所以,皇甫桀在皇宫中活下来。在他娘痛恨眼光中、在他皇帝爹忽视中、在宫女太监厌恶神色中、在嫔妃皇子皇女们嘲笑中、在冷言冷语中、在饱顿饥顿寒暑困苦中、在有意无意虐待欺负中,活下来!
皇甫桀还是个懵懵无知小孩子。
他活着,可是活得很悲哀。
多好。
如果他出生就死掉该有多好。
如果他在她怀孕时候就流掉该有多好。如果这样,也许她陛下反而会因怜惜她失去孩子而对她更好,也许更能借此扳倒那个讨厌女人。
可如今这些都成梦。
他,就在那儿。
今天他运气似乎也不错。他娘在屋里,可是似乎已经在榻上睡着。
点心就放在榻前小几上,他只要悄悄走过去,悄悄拿起块,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可他不懂得什叫悲哀,他只知道被打会疼,被骂会难受,被饿会头昏眼花走不动路。
开始他还会跟人哭叫,叫娘叫红/袖,叫人救他。久,他就知道叫也没用,反而让人更讨厌他。
他想,最讨厌他应该是他娘,其次就是负责照顾他红/袖。然后依次下来就是她娘宫中宫女太监,然后就是他兄弟姐妹们,当然还有那些兄弟姐妹亲娘们。虽然他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据说和他从未见过面父皇样,都非常讨厌他。
哦,对,他外公也非常嫌弃他。红/袖甚至没让他上前,据说是他外公男人远远看他眼,就皱起眉头找他娘去。
今年他五岁。
不能杀,也不想留。
红/袖没有死,被她保下来。因为孩子总要有人照顾。皇帝当时没杀他,出于种种理由,他就不能再杀他。毕竟,那好歹是他种。
当红/袖看出她想那孩子死时,红/袖提醒她:您不能动他。谁都能动,您千万不能动。如果让别人知道您……,被人借口参上本,就算皇上也想他消失,可那毕竟是天子之子,他死,就定会被追究。到时无论是您,还是您父亲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您可以不养他,但不能杀他。
贤妃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明明原本最容易被人暗害孩子,如今却成这宫城内最为安全皇子。
她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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