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坐下之后,发现厅里除宋俨明以及戚总管外,还有个老者坐在下首。
老者身旁放着个发旧行医箱,容玉心里咯噔声,心道不好,果然见戚总管皮笑肉不笑开口道:
“容公子,这位是咱们京城回春堂最有名望荀大夫,方才在外面时候老奴没眼色冲撞公子,怕公子腹中骨肉有碍,特特去请荀大夫过来为容公子安胎!”
安胎?怕是来查验他肚里真伪吧!
容玉心间冷笑,面上却是感
二来北安朝法度严明,王侯将相没有任何妄自处决平民权利,尤是如今圣上时时不忘敲打“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国乃治。”他在门口闹那出,让那多人亲眼看着他进侯府,就是不希望被稀里糊涂解决掉。
最后嘛,他相信宋俨明,这人实在太过伟光正,根本就不是那等行阴诡之事人。
不过再怎说也是小心为妙,他心里还是多几分防备,暗忖片刻,便跟着小厮去前厅。
原以为戚总管故意埋汰自己,给安排那样间朴素客房,没想到整个平阳侯府都是走这种古代极简主义风,几乎看不出来是个侯府该有规制,也是,整个平阳侯府长期缺少女主人,戚总管又是个粗人,府里自然缺少精细打理。
再说,平阳侯府从宋老侯爷到宋俨明,都是群清廉到刻板人物,他们既不学外面屯田放租那套,也不做那等开庄子养府邸事来,更不用说收受贿赂这种有违法度之事,除朝廷例行俸银,便无其他收入,国侯府,除无上尊荣,其实还不如个普通官吏府苑装修奢华。
容玉被安置在西苑处客房,客房不大,且环境俭朴,除简单床具桌柜,墙上仅挂着几幅字画,案几上摆着个插有柏枝角觚加以点缀,没有点侯府富贵气息,但好在干净整洁,容玉还算满意。
晚些时候,又有小厮给送食盒过来。
容玉打开盖子瞧,里面碗粳米粥,叠卤牛肉,还有几样小菜。
不算待客之道,但也挑不出错。
在现代,他身份虽为冲锋陷阵并购大拿,但私底下也喜欢烹饪,烹饪对他而言是门最为享受艺术,他玩票似拿过国内外无数A类赛事金奖,根舌头已经刁钻得过分。
TM迂腐啊迂腐,容玉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默默拍大腿。
很快,小厮便带着容玉到前厅,刚进门便看见宋俨明坐在厅正中太师椅上,他已经换件月白皂袍,虽是简单料子,但穿得周正,整个人更负月朗风清之姿。
啧啧,本是个可以游戏花间皮囊,却定要做那等自约束儒家正统。
容玉这般想着,微微颔首:“侯爷。”
宋俨明放下唇边茶碗,指下座给他:“请坐。”
不过形势比人强,闹腾下午,他是真有些饿,只能将这些吃食摆出来,慢慢吃起来。
这顿难吃饭自是耗去不少功夫。
饭毕,又有人来通传,说是侯爷请他去前厅趟。
容玉心间多几分防备,他明白宋俨明轻易让他进侯府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为是暂缓事态恶化,关起门怎处理才最是要紧呢。
——倒不是容玉轻率就跟着人进侯府,则是他已别无选择,唯有相信自己野兽般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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