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风眼眸里翻涌着痛楚,他悄自平息,叹口气,
“明日再来看你。”
站起来,又道,“门后便有小厮守着,若有需要,喊声便可。”
容玉闭上眼睛,“……谢谢。”
容长风站立片刻,便往外走去。
“总算是醒。”
容玉厌恶别人肢体触碰,容长风动作让他难受,可他动不,只能闭上眼睛,眉头忍不住微微簇,容长风捕捉到这个小动作,他手上动作滞,慢慢收回来,只装作没看清般,将他扶起来,垫腰靠在他背后,做这切,他很快便将手移开,
“这药好生烈性,竟让你躺大半个月不醒,若非林老带府兵上门,再迟上几个时辰,恐怕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你命。”
他唇角弯,面上几许苦涩,
“他哪里知道,他不舍,其实是在害你。”
无人识得旧人模样。
***
好像做场很久很久梦,久到让人怀疑醒不过来。
梦里是挣扎不出苦海,等醒转,心间浸透悲凉,窗棂上,夕阳余晖刺得双目生疼。
容玉无力地拿手背轻轻搭在眼皮上,缓好会儿,他才慢慢地将手移开。
着,涕泪连连。
那晚,戚总管召集所有下人,冷着声警诫着,其实戚总管自己心间亦也是无比震撼,可他只能压下所有震惊,端着架子明里暗里敲打着,他不知侯爷与容玉之间发生什,然而,他知道切已经成为定局。
三天三夜,侯爷在灵堂不眠不休,没有人劝得住,到第三天夜里,竟是呕口血出来。
戚总管唬好大跳,府上时乱套,最终还是三爷这小小年纪有主意,他擦干眼泪,当夜入宫。
最后还是林老太傅不顾脸面,径直遣府兵登门,趁着太医给昏迷不醒平阳侯诊治,这才使得灵枢终于出府,葬在宋氏祖坟里。
此后数日,容长风每日都往这边来,这是离楚州不远个州地,容氏旧宅在此处,容长风领个外派半年差
又庆幸似道,“幸好还来得及,只是这恢复正常行走还得半个月。”
容玉将目光别开去,虚浮地落在其他处,恹恹地,似乎对他话并不感兴趣。
容长风犹自唱着独角戏,“他防所有人,却独独没有防你,阿玉,这世上只有你才能算计他。”
容玉头很痛,他扯着粗噶嗓音,艰难地吐露着,
“……头疼……”
金灿灿余晖中,他好像荡在片寂静荒海里,这个世界再也不会进来第二个人,孤独得遍体生寒。
他闭上眼睛,陷入种无悲无喜状态里面。
容长风已经站在门口许久,他手里端着碗稀稠药羹,眉目平静,只静静地看着他。
二人隔着片跳动流光站着,可却似乎隔千山万水,明明,他们曾是那般近。
最终,容长风还是走进去,他将碗放在容玉身边,拂去他脸上点不知哪里来飘絮,
秋风起,让人冷到心里。
戚总管瞧瞧门楣上白彩,突然想起那张似笑非笑脸,隐约还如昨日,他挽着手在胸前,松散地靠着门柱,下巴挑,
“喂!”
戚总管怔怔瞧,可哪里哪里有什人影。
风吹起,沙沙落叶翻滚着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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