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来每年都来这里滑雪,不就是想爸爸妈妈带你起走吗?”
冰冷手慢慢收紧,陆迩呼吸也慢慢急促,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陆迩忽然潸然泪下。
眼泪划过他脸颊,还未落下便成冰。
他伸出手,坚定地掰开这双来自母亲双手:“抱歉,妈妈。”
直到双冰冷苍白手,把那个孩子从雪地里抱起来。
母亲已经冻得僵硬脸上肌肉抽动,挤出抹温柔笑意:“宝宝,妈妈不是说不可以滑这远吗?”
父亲也从雪地里慢慢爬起来,声音像生锈齿轮样令人牙酸,却带着丝温和严厉:“要不是你非要出来玩,们也不会碰到雪崩——该打你屁股。”
家三口好像平时样继续说笑着。那些凝聚在头发上冰霜、僵硬寒冷躯体、青白面容仿佛根本影响不家人团圆。
陆迩怔怔地看着那个孩子慢慢全身也像父母样冰冷,脸色逐渐青白,头发上蓄满冰霜。
身体不受掌控地失重、铺天盖地而来雪花几乎要填满耳朵和口鼻,完全无法呼吸……
雪崩原因究竟是什,陆迩至今都不清楚。
也许是这个滑雪场位置选不够安全、也是是之前降雪导致雪山上积雪松动、也许是他高亢笑声引起连锁反应。
也许,只是单纯运气不好。
不,运气不好不是他,是那对年轻夫妻。
母亲似乎有些愣,脸色微微有些扭曲:“你不想跟妈妈在起吗?”
陆迩捂着脖子咳嗽声,有些眷恋地在眼前这对年轻父母脸上看眼,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十分坚定:“虽然你们不是父母,但还是很感激你们让能够和爸爸妈妈再说上话;但是——”
他回头看看刚才家三口所在位置,转过头来,慢慢放下手,“但父母拼命把从雪崩中保护下来,是希望能够好好活下去,绝不是想毫无意义地死掉。”
所以,之后他每年都会来到雪山滑雪时,尽管最初无法接受自己害死父母事实时想过z.sha,可想到他双亲拼命也要护着他活下来,他便不愿让父母临死前最后意愿轻而易举毁在他软弱之下。
“父母”脸上似乎有点扭曲,还想再说点什,却听到陆迩淡淡地又补充句:“不
忽然,那个温柔而僵硬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小迩,你都这大。”
陆迩猛然回头,看到身旁站着那两个如同僵尸般人。
“小迩,爸爸妈妈很想你。”
陆迩看着他们伸过来青紫双手,眼眶中慢慢积蓄起泪光,艰难地喊出自己许多年未曾喊过称呼:“爸、妈。”
母亲脸上又带上那种笑意,冰凉手掌轻轻握在陆迩脖颈上,温柔地道:“跟妈妈起来吧。”
被雪崩掩埋时,他们及时扑过来,把孩子护在身下;起被冲走之后,他们用体温温暖着年幼孩子,用食指挖着积雪,拼命地求生。
最后孩子获救,这对年轻夫妻永久地阖上眼睛。
陆迩眼睁睁地看着这切发生,却站在原地动不动。
他悲哀地凝视着那个坐在雪地上失魂落魄、脸上泪水冻成冰粒小孩,恰好与那双失去童真双眸对视。
陆迩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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