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
*
“喂，秀伢子吧？”
下楼时李秀
直低着头，步履匆忙。
可路过楼下邻居时，还是被那名邻居大姐当街叫住，拦在
小巷里。
他吃饱？
是指
“哥哥”吃饱？
正在李秀茫然时，就听到外婆继续絮叨道：“别理这些，快走，阿秀。快走吧。”
老人声音变得很正常，这时候已经开始催李秀去上学。
李秀在房间门口无声地叹口气：“哦，外婆，
先去上学。”
然而，床底下却空无物。
李秀心猛然收紧，甚至拿出手机打光在床底下照好几遍，可应该出现在那里碗却始终不见踪影——直到李秀到厨房，才发现哥哥碗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餐桌之上。
李秀站在桌边，看着那只碗，总觉得今天早上醒来之后，房子里好像格外阴冷。
空气里，似乎也沁着抹若有似无甜腥味……
昨天徐老师话言犹在耳，李秀定定神，强迫自己不要往怪力乱神方向胡思乱想。
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又做噩梦？
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过许多类似时刻，李秀倒也没有太在意自己身体异样。
就是在起床时候隐约觉得有什
不对，再联想到自己此刻身体沉重原因，李秀才猛然反应过来——床上少个人。
方乾安东西已经全部消失，显然在李秀醒来之前，对方就已经先行离开。
李秀看着床铺，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不爽，还是应该觉得松口气。
嘴唇抵在他耳侧，说话时带来宛若极地般冰冷吐息。
【“别怕，阿秀。”】
【“哥哥才不会杀阿秀。”】
【“哥哥爱你。”】
*
“刘阿姨？怎？”
最近外婆各项表现都显示出她阿尔兹海默症越来越严重，可能在外婆心目中，那个被困在床底下“哥哥”终于吃饱吧？
虽然还是十分放心不下，但李秀确实已经无限逼近迟到。
李秀也只好悬着心，急急忙忙背着书包冲出家门。
关门时，似乎还能听到外婆絮叨。
【阿秀，快走。】
深吸口气后，他站在外婆卧室旁，对着静悄悄房间低声开口道。
“外婆，哥哥饭碗是不是被你拿出来？”
……
他等待好会儿，才听到房间里传来声无比含糊沙哑回应。
“他吃饱……阿秀啊……他吃饱。”
现在想来，应该是后者偏多。
……总觉得在同张床上醒来什，有点怪怪。
这个念头在李秀脑海里稍纵即逝。他看眼手机上时间，顿时打个激灵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也根本无暇去思考自己贫乏生涩人际关系。
因为他已经快要迟到。
李秀飞快地洗漱完毕，换上校服就准备冲进哥哥房间准备把昨天放置在床底下生米拿出来。
“滴滴滴——”
手机闹铃声在枕畔响起，成功地将单人床上眉头紧缩，满头冷汗少年从噩梦中拽回现实。
李秀无比艰难地呻吟声，摩挲着找到手机关闹钟，又过好几秒钟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头很重。
身体各处关节也异常僵硬，起身时李秀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身上还背着另外个人，重得他简直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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