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卷起自己T恤
下摆，结果刚抬手又讪讪把衣服放下
——他衣服上沾满之前逃命时候蹭上灰和血，瞅着十分埋淘，根本不舍得用它去给李秀擦脸。
“对不起，真是
错，你先别哭。”
末，方乾安只得小心翼翼用指尖抹去李秀眼泪，掌心被李秀哭得湿漉漉，烫得他整个人胸口都酸起来。
最后还是徐老师打起圆场。
他示意乔阳从置物格里找出几盒餐巾纸递给后面两个高中男生，等到李秀稍稍
结果现在,李秀再也控制不住,当着方乾安面嚎啕大哭出声。
“外婆死,你知不知道，再也没有外婆……呜呜呜……你凭什
那大声骂……知道很蠢，可是……那是最后
次见到外婆机会……”
上秒还冲着李秀嚷嚷方乾安，下秒彻底慌神。
“你，你怎说哭就哭……”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李秀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红通通眼睛，整个人都呆住。
无论他怎呼唤李秀名字,少年依然充耳不闻，反而飞快地朝着浓雾深处木愣愣走过去。
直到现在,方乾安还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脏正在狂跳，三魂七魄里起码有两魂五魄没完全收回来。
“……之前都已经那样,你竟然还不提高警惕,那种东西用你外婆样子迷惑你,你就真傻乎乎跟过去！之前看鬼片就在奇怪到底有谁会傻逼成那样,搞半天那人就在身边！”
“可是,那是外婆……”
李秀垂着头,哽咽着回句。
“李秀,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气死——”
在徐老师驾驶下车辆缓缓开动。
“那是鬼好不好，你还愣头愣脑任凭那种东西给你洗脑，你智商全部用来做数学题吗？！”
微颤车厢里首先响起来是前任校霸怒吼。
方乾安眼睛圆睁死死瞪着座位角落里咬着嘴唇不吭声少年,只手还拽着后者细弱到仿佛折就断手腕。
“对，对不起！”
片刻后，前任校霸结结巴巴地开始跟李秀道歉。
“喂，你，你别哭，刚才……那啥，就是太急，所以才大声，不是故意要骂你……呸，其实是在气自己……”
方乾安简直被李秀哭得心惊肉跳。
他想擦去李秀眼泪，然而找半天也没找到纸巾。
“你外婆已经被那种东西变成僵尸！你自己都看到！”
方乾安声音顿时提高不少，无比凶狠地冲着李秀吼道。
“你清醒点好不好！”
“很清醒！”李秀忽然间抬起脸，流着眼泪也冲着方乾安喊起来,“知道那是红大人假扮,不应该被迷惑，可是……可是已经见不到真正外婆！外婆已经死！”
在病床上听到外婆死讯时候李秀尚且能勉强维持出表面冷静,直等到其他人走才开始哭。
然而在劈头盖脸疯狂骂着李秀同时,这个米九大男生自己也还在因为过度紧张而不自觉地发抖。
只有方乾安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害怕。
明明拽得那紧……
明明发誓过，无论如何也得在浓雾中保护好李秀。
可等他们到徐老师车边，正准备上车时候,方乾安只觉得手中李秀像是游鱼般倏然从他掌心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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