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雷怎还偷懒呢?不是说模拟高考吗?之前几场考试都是监考老师自己收。
王笛立刻把屁股重新放回凳子上,双手捏好答题卡。
奚迟脑海里被“总算结束”这个念头填满,丝毫没注意老雷话,却比王笛更快反应过来。
因为江黎气息在朝他靠近。
带着熟悉、熨帖温度。
糖片碰到罐壁,发出叮叮簌响,声音很轻,却让最后排人停下笔。
江黎抬头,看着前排穿着外套正吃糖奚迟,眉头飞快地蹙下。
薄荷糖入喉,将躁意勉强压下几分。
糖盒空,等会儿去医务室之前可能还要去趟超市,奚迟心说。
考试结束铃声总算敲响,开学考结束,各个考场立刻躁动起来。
好在不像之前那凶,除冷没有其他不适。
冷还能忍,比起寒气,耳朵里时不时闪过杂音更让人闷郁,不频繁,却很容易分神。
奚迟伸手在耳廓位置按按,最终放下笔,在监考老师走过间隙,很轻地将人喊住:“老师。”
监考老师,也就是高二段年级组长低下头:“怎?”
奚迟声音很平静:“能吃颗糖。”
分钟后,监考老师夹着密封档案袋走进来,边改黑板上时间和科目,边说:“同学们打起精神来啊,最后门,听力准备。”
万年不变“九磅十五便士”试音响起,所有人低头看题。
题目还未过半,奚迟耳朵里忽地“呲”声。
那声音像是老旧电视雪花屏电流声,出现得突兀,只两秒便消失,又在几分钟后再度“呲”声。
奚迟以为自己耳朵坏,直到熟悉寒意冒头。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视线朝着同个方位汇集,江黎刚走到奚迟位置旁,张英语试卷突然从隔壁桌滑下来。
英语卷篇幅本就长,折起来还能看,完全铺开简直就是被单。
隔壁桌:“……”
靠!看入迷!
隔壁桌手忙脚乱说句“黎哥不好意思”窜头就要捡,可走道里人动作比他快,江黎俯身捡卷子,起身瞬间,他听到句:“结束后去学生会还是回教室。
“知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但也不差这两分钟,”年级组长把保温杯盖起来,“来,最后排同学起来收下卷子。”
王笛迫不及待撅着屁股探出脑袋跟奚迟讲话:“迟哥,考试时候你怎……”
王笛突然卡壳。
等等,刚刚老雷说什?最后排同学起来收下卷子?
他是这列倒数第二个,那他这列最后排……
年级组长顿下,身子俯得更低,压着声音问:“身体不舒服?”
奚迟脑海中闪过老王大脑袋,年级组长知道老王就会知道,老王知道施岚女士就会知道。
“可能有点低血糖。”奚迟搪塞道。
年级组长这才放下心来:“好。”
奚迟从校服口袋摸出铁皮罐,往手心倒薄荷糖瞬间,脑海忽然闪过江黎话,他停顿几秒,将罐口微微倾斜,没多吃。
奚迟:“…………”
听力结束。
王笛正抓耳挠腮做完形填空,前排忽然动下,他看见奚迟伸手,将椅背上校服外套拿起来。
奚迟把校服拉链拉到底。
那寒气依旧凉得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冻不化,身上校服带来暖意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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