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这觉睡很久,起来时候,已经上午九点。
寝室里很暗,昨晚没拢紧窗帘已经被合上,江黎床上没有人。
奚迟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江黎空荡床铺缓会,脑海里零星闪过几个片段。
“这是你哄人方式。”
“可是很难哄。”
“睡吧。”江黎在他后颈很轻地捏捏。
“嗯。”
奚迟重新陷在柔软枕头里,在江黎松手前秒,他睁开眼睛看他眼:“别再做噩梦,多睡会。”
江黎莞尔:“好。”
虽然他说没压到伤口,但江黎还是走到床尾,掀开被子,借着手机光线检查过腿上伤口,确定没出血,才放下心。
两人手指勾缠着,静静坐会儿。
长久亲吻让奚迟有些缺氧,比下午在巷口里打架还累。
“几点。”奚迟有些恍惚地问。
“闭眼。”江黎回。
“什?”
“做梦。”江黎淡声回。
“噩梦。”
“嗯。”
“…关于吗。”奚迟微微偏头,前额贴着江黎颈侧。
江黎停顿片刻:“嗯。”
是江黎声音。
隔着道门,奚迟听不太清楚,但隐约听见“监管局”几个字。
他打开手机看,从昨晚到现在,除班群,竟然只有条桑游消息。
还是早上八点发。
【日行善:醒回条消息给。】
回答他是急促呼吸声。
奚迟绷着指节跟着脱力松开,那串乌色流苏不知道什时候已经缠在两人相扣手指间。
“有没有压到伤口?”江黎声音响起。
奚迟连说话力气都没,埋在江黎颈间,很轻地摇头。
月色将他和江黎围拢。
“张嘴。”
……
冷静。
奚迟无意识抿抿嘴,手在身侧虚无地摸几下,才摸到床头手机。
正要打开,他听到阳台上动静。
他坐在床侧,无声地看他好阵。
唇齿间残留气息终于将心从窄巷带回这个最熟悉房间。
江黎抬手,将那条凌乱乌色流苏拨顺。
等奚迟呼吸变得均匀,江黎缓慢吐口浊气,起身,脱下身上睡衣,随手扔在自己床尾,转身走进浴室。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冲凉声音-
奚迟还没反应过来,江黎抬手盖住他眼睛,微俯身,拿过奚迟枕侧手机,点开屏幕。
刺眼光线亮起。
“12点21。”江黎把手机锁屏,翻面放在枕头。
“困?”
奚迟还埋在江黎颈间,意识有些模糊:“有点。”
奚迟能猜到那梦是什,想抬手去顺江黎后脊,但手实在没气力,只好动动掩在被子下手指,安抚性地按按江黎指节。
“你只金乌,怎这胆小,”奚迟笑下,“太爷爷都不会做噩梦。”
“嗯,不经吓,”江黎跟着他笑下,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所以别吓,行。”
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奚迟心口。
“好。”他说。
【Chi:刚醒。】
【日行善
“江黎。”
“嗯。”
奚迟数不清自己晚上喊多少遍江黎名字,可每次喊他,都会有回应。
这个念头只闪,心口就有什东西在温柔地爆炸。
“为什突然醒过来。”奚迟声音在这夜色中显得又轻又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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