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坐在讲台桌旁,看着底下张张面孔。
他们整齐坐着,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把档案和签名表分发下去,而是个个喊,个个上来签名。
夏日风过窗而入,向闹腾教室在这个时刻却默契地安静下来,听着老付絮絮念名字声音。
装着档案袋箱子越来越空,直至见底。
老付看着档案上最后个名字,慢声喊出两个字。
……忽然又涌出咬人冲动。
江黎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自家男朋友站在床侧,在心里无声地笑下,走过来,低头亲亲,用掌根在他后腰打圈揉着:“好点没。”
奚迟:“。”
九点半得回学校拿档案,两人也没时间磨蹭,确认过颈侧没留痕迹,简单吃两口早餐,就朝着学校赶。
紧赶慢赶,等到学校时候,也已经将近十点。
江黎抱着人进浴室重新洗个澡,和之前囫囵潦草冲洗不同,这次洗得很仔细。
大概是知道自己有点过火,某只金乌很有耐心地道着歉,说下次注意。
奚迟不太想和他说话,抬头咬下他脖子。
不重,没留印子。
两套睡衣和床单都脏得没法用,衣柜里又没有多余,江黎只好挑件料子软短t,给他套上。
贴得太近,奚迟身体所有感官像是瞬间失灵,眼前都是密密麻麻跃动白点,他往后微仰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明天要回学校拿档案。”
江黎撑在洗漱台上手背青筋微突着,因为用力,那青色越发显眼。
他沉沉吐口气,压下心口躁动气息,阖阖眼,在奚迟后颈上很轻地揉下:“知道,抱你去睡…”
“所以别咬脖子。”
江黎搭在他后颈上手顿,怔忪好几秒,抬眸将眼前人所有表情寸寸收进眼底,确认是他理解那个意思,良久,重新低头,给他个安抚吻,可呼吸却越发湿漉起来。
“奚迟。”
老付向来都喊“小迟”,这次喊却是“奚迟”,郑重而又满是期冀。
存三年档案袋回到他们手中,老付从讲台上慢慢站起来,放下保温杯。
“同学们,毕业快乐。”
好在昨晚熬夜人不少,准时到反倒不多。
第五次回答完“昨晚为什没有接电话”这个问题,奚迟终于回到座位上。
落座瞬间,窗外响起这个夏天第声蝉鸣。
奚迟恍惚下,偏过头,看向窗外。
绿意低垂,树影婆娑。
“抬手,穿好衣服再睡。”
帮他换好衣服,江黎抱着人转身进旁客房。
翌日,天光大亮,瑞城终于迎来个晴日。
奚迟带着身洗不掉金乌气息从床上醒来,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忙从侧翻下来。
落地瞬间,无言酸软自下而上弥漫全身,奚迟在原地僵成块木头。
奚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从浴室回到床上,只知道自己不断往下坠,隐入高高低低浓稠潮湿雾气中,又在即将触底那刹那,被只手重新捞起来,避无可避。
手机在床头位置,期间似乎有人打过电话,奚迟下意识去拿,又被江黎扣着手压在枕头下,恶劣又温吞地亲吻着他颈侧红痣。
……
等切结束时候,夜已极深。
这场下两天雨总算停在这个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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