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自己自言自语地说道。
“结果最后又只剩下
个人啦。”
天衢喃喃道。
“神魂俱灭
话，大概也不存在等不等这件事情
吧？阿雪。”
那人已经不在，可天衢还是不由自主，像是已经很老很老凡人那样絮絮叨叨。
怀中青年只剩下小块残缺颅骨，天衢可以看到他眉眼舒展，眼睫紧闭模样，依稀还残留着点少年似稚气。
他好像真睡着。
天衢想。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用力些，想要把这仅存小块骸骨留得更久点。
但转瞬间，他怀中这最后小块灵偶碎片，也瞬间粉碎成渣。
季雪庭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还是哄着那家伙。
他想。
但是已经来不及……他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太累，也太困。
【“根本就不痛。”】
……
此时此刻，在不断坠落半空中，在最后残存那点模糊意识中，季雪庭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
他赖在自己最喜欢那个人怀里，终于低语出声。
“归真哥哥……好痛啊……”
在终于稳定下来现世。
有白发仙君发出这世间最痛苦嘶吼。
下刻，他周身鳞片缝隙中渐渐浮现出不详金光，然后那半人半蛇躯壳，在半空中轰然炸裂，化为无数四散而开光点。
……
着脚偷偷溜到凉风习习偏殿，然后带着丝窃喜，理直气壮地躲进晏归真怀里。
【“今日诊疗完成？”】
晏家少主无奈地忍受着小皇子骚扰，面上却很是温柔。
他伸出手，轻轻碰碰季雪庭脸颊。
【“你往日最怕针灸，这次来医师乃是自北地特意寻来，据说有手很好针灸功夫。怎
样，这次针灸还是那般痛吗？”】
“但还是会找你……本来都说好……说好起啊……”
“现在，轮到很痛很痛。”
“阿雪，好痛啊——”
直到此刻，天衢仙君终于捂着自己空空胸口，发出哀嚎。
……
狂风袭来，天衢怀中空空如也。
现在，他真什都没有。
“不是说好起走吗？”
之前明明还可以哭出来，但在这刻，天衢却发现自己眼泪早就已经干。
他以为自己会悲伤，会绝望，可崩溃到嚎啕大哭，然而等到那个名为季雪庭人再也不存在，天衢才发现自己心仿佛也空。
季雪庭闭上眼睛，他躺在晏归真怀里，安心地睡着。
永远睡着。
……
“不痛，阿雪，马上就不痛……阿雪？”
天衢低下头，他哽咽着对季雪庭说。
“阿雪！”
他归真哥哥死死抱着他。
“不痛，马上就不痛。”
季雪庭隐约觉得不对。
那个冷静自若少年，永远镇定晏家少主晏归真，为什因为他这样小小句抱怨，心痛到哭出来呢？
他柔声问道。
三千年前，季雪庭凝望着自己身侧少年，嘴唇翕合下。
他本来想抱怨，即便是那人手轻许多，可那多细细银针扎在身上，又怎可能不疼。
可是看见晏归真面容之后，季雪庭还是犹豫下。
当年他撑着笑脸，对着那个少年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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