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出第二种解法,是温年从没想过第二种解法。
他边写,边讲,声音轻沉,像是七月打湿热浪微雨。
温年越听越认真,眼神也越来越亮。
“谢谢学长。”讲解完,温年给他递过去张纸巾。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学长?”
温年粉笔顿。
那人往前走两步,在倒数第二个步骤那里点两下:“这里落个条件。”
余晖透过窗外过墙老树叶片,斑斑驳驳落在那人手上。
因为离得近,温年甚至能看到他手指点动间绷起骨线。
温年没看出自己落什条件。
然后他看到个人。
那人穿着附中校服,身形颀长,校服外套就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肘位置上。
明明满是学生气校服,可穿在他身上,却带出种衬衫西裤气度。
温年没见过他。
不是新生,也不是高二……比起在校学生,这人更像是毕业几年之后偶然回来看看学长。
暑假后第天,下雨,他在阶梯教室写卷子。
阶梯教室不是般教室,更像个小型阅览室,时常有教职工在这边看书、备课,因此常年开着空调,很凉快。
可能是放暑假,学校里很安静,连蝉鸣声都弱。
因为有些感冒,偶尔还咳嗽几下,写完卷子,他在教室里闷头睡觉,起来,已是傍晚。
雨不知道什时候停,还出点太阳,余晖温温柔柔照着。
“门口花店养是什花
“那就快去。”
“好。”
沈寒从阳台进屋时候,没关门,晚风细碎,却无缝不入,晃晃悠悠撩着帘子。
温年走过去,把帘子束起,再走到阳台。
他双手交叠着放在阳台护栏上,往不远处看。
温年:“不是吗。”
他能肯定那人不是新生,高二更不是,那似乎只能是学长。
那人拿过纸巾擦擦手:“那就学长吧。”
温年:“?”
接下来半个小时,温年坐在窗边写卷子,那人坐在窗边看书,两人有句没句说着。
那人拿起支粉笔:“写这边,介意?”
温年沉默会儿,让开位置。
那人字很漂亮,白色粉笔紧贴在他指节边,写个字,扑簌簌落下点灰,沾手上都是。
最后个数字落下,和参考答案完美契合。
温年注意力逐渐从这人身上转移到题目上。
两人目光相接,那人笑下。
温年撇过头,避开视线,专注黑板上题目。
可那道目光直似有若无。
良久,温年转头,表情、声音、情绪都很淡:“有事吗。”
那人:“解法没错。”
四下无人,他便直接起身,在黑板上演算道竞赛题。
擦又写,写又擦,怎都算不对。
温年难得有些恼。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拉开。
听见有人来,怕自己咳嗽,温年就转身把口罩戴上。
墙上月季融进夜色,又染上月色。
月季最盛时节,其实是五月,可温年却记得遇到沈淮景那年七月,月季开得也好。
他是在高三阶梯教室遇见沈淮景。
七月末,高二他们刚搬进高三楼不久。
因为家里长辈是附中领导,那段时间,他就住在教职工区域,和教学楼隔几百米距离,嫌麻烦,就没把卷子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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