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笑下,拿起粉笔,在那块沈淮景曾经给他讲过题黑板上,接下个“解”字。
笔头顿。
再提笔时,他没有解题,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写下两行字。
“风迢路远,朝暮且长。”
“有生之年,会认真爱你。”
“嗯,老师说年轻人不知道负责。”
沈淮景没说话,只是垂着眼,深深看他。
他知道,不负责哪是那个买花人。
“负责。”沈淮景字字说。
他嗓音哑得不像话,说完,将人吻住。
从阶梯教室窗台看去,仍旧是那片月季墙。
时隔多年,阶梯教室还是老旧模样,只不过和那年相比,窗台已经花团锦簇。
温年太熟悉这个时节附中,无人,安静,只有偶尔蝉鸣和他厚厚叠卷子。
现在,卷子没,但那年给他解题人陪他站在这里。
温年站在讲台旁,不远处是盆小夏堇。
温年从月季花束中抬起头来,张张口,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开吗?”
“开,”沈淮景很轻声地说,“想看。”
日光如潮,没过满目梧桐葱郁。
后门写着祝福语横幅被夏风吹得摇摇,温年来不及思考,抬眼便撞进抹红色中。
这天,他听过无数赠言。
拿着那捧月季,挡住骄阳和视野,吻上去。
“现在有没有好点。”
沈淮景只讶瞬,便很低地笑开,抬手碰碰眼前这人不自觉发红耳尖,说:“好点,也不多。”
就是可以再“好下”意思。
温年:“。”
停笔瞬间,温年偏头。
他好像看见沈淮景从那年日落余晖傍晚里走来,走过秋,走过冬,走过附中,走过二夏,走过所有不期而遇,走到这场盛夏人间午后,朝他伸手。
温年没有犹豫,抬手。
——十指相扣。
从此,你在年年岁岁里。
情绪很重,这个吻却满是温柔与缱绻。
七月风,过窗而入,把小讲台上张不知道被哪位老师遗留在这里试卷吹得飒飒作响。
试卷已经发黄,温年低头看,是张竞赛卷。
“现在还解得出来吗?”温年忽然问。
“大差不差,”沈淮景扫眼卷子,轻笑,“解出来有奖励,温老师。”
“有没有跟你说过,高三毕业那年,买盆很像夏洛特夫人橙色宝石月季?”
温年在小夏堇位置上指指:“就放在那里。”
沈淮景静静听他说。
“老师看到,说花选不对,夏天难养活,”说着说着,温年自己笑,“还问买之前做什功课,说不出来。”
“批评你?”沈淮景问。
祝他们前程似锦,祝他们天空海阔,祝他们前路漫漫灿灿,这条横幅上却写着:“相逢人会再相逢。”
相逢人会再相逢。
温年目光恍惚瞬,又重新落在沈淮景身上,他笑下,说:“想看。”
·
街道瘦落,花店依旧开着,附中也依旧是熟悉附中。
知道刚刚那下已经是他极限,沈老师终是放过男朋友,问:“学校那边还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温年说,“怎?”
“想不想看月季。”
温年下意识扫怀里月季花束眼:“不是……”
声音忽地消弥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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