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殊藏在被子底下手攥,把平整床单揪成个小凸块。
陆瑾沉嘴角弧度渐深,知道自己猜对。
他强忍笑意,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把张照片调出来。
陆瑾沉本正经:“眼熟吗?”
也不枉费特意去拍张。
透过窗帘,恰好卷点碎风进来,吹在侧边颈间肌肤上,路从脖颈麻到尾椎骨,何子殊声音更低:“记不清。”
陆瑾沉抬眸,看着何子殊,挲挲指尖。
他总觉得少点什。
小朋友这反应不是不够,而是偏点,岔点。
就好像直处于自检讨状态,而忘真正没忍住是谁。
陆瑾沉忍笑:“酒好喝吗?”
何子殊顿顿,摇头。
昨夜口酒。
今日两行泪。
何子殊深吸口气,视死如归:“哥,亲…碰到你吗?”
如果没有陆瑾沉,何子殊可能真会觉得,是自己喝醉,做梦。
可现实教他做人。
因为陆瑾沉在这里逮他。
不仅坐在这里逮他,还问他“想起什”。
这瞬间,昨晚作孽造榫,今日还债建卯,“啪嗒”扣,在何子殊脑海,贴严丝合缝,不留丝缝隙。
果然,还不等他细看,就听到陆瑾沉极轻地叹口气。
“昨晚有个小酒鬼,不仅拉着人往小树林走。”
“还非说这是月老树。”
“定要拍照。”
“说天黑,拍不,他不肯,说定要在月老树下拍照才行。”
心尖都颤下。
这、这直接吗?
不委婉就算,连点点起承转合都没有?
何子殊头还有些沉。
昨晚记忆其实很浅,很难言状,断片称不上,但他说什,陆瑾沉又说什,他句也想不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快派上用场。
何子殊扫眼。
照片中是棵树,看不出什品类,只是枝叶繁密,看着又光影斑驳,比周遭高不少。
不眼熟。
可何子殊直觉不好。
如果真是这样,不再占点便宜,岂不是对不起昨晚那两支烟?
陆瑾沉开始试探:“知道昨晚在哪里睡?”
何子殊没答。
陆瑾沉随手指指沙发:“猜猜为什?”
陆瑾沉语气平静:“有个小酒鬼抱着不让走。”
个“亲”字只发出半截气音,何子殊立刻跟烫口似收回去,改为“碰”。
陆瑾沉怔,他发现自己真没法预料他家小朋友反应。
比如昨晚乖得要命、主动凑上来亲吻。
比如今天这句“亲到你吗”。
陆瑾沉笑着把话抛回去:“你觉得呢。”
他仍旧没多少记忆,但陆瑾沉这话,不是逼他“想起什”,而是直白告诉他,他昨晚确是“干些什”。
何子殊根本不敢看陆瑾沉:“昨天…喝醉。”
小流氓语录。
渣男语录。
耍流氓耍得清清楚楚,又渣得明明白白。
“没法,怕醒来闹,所以早上去拍。”
“
跟个哑剧似,还是信号极差,不断闪着黑白雪花片那种哑剧。
在蒙上被子那个瞬间,何子殊最混乱却也最清醒。
掀被子后,凉风浇,思绪反倒疲软着跌下去。
就跟半睡半醒间做梦样。
醒透同时,也忘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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