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钱袋里翻
又翻，别说，最终还当真让他翻出
枚硬币，刚好够他坐车。
至此为止，他身上当真再没有枚这个世界使用
货币。
身上剩下、之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唯枚属于这个世界货币，就这样没。
仿佛它被遗忘在那里，就是为此时此刻为继欢买最后张车票而已。
破旧车门发出咔咔咔声音，关上。
黑蛋也被他抱在怀里。
继欢家人就这样上公交车。
小尼加迪体型太大上不车，它就自个儿乖乖趴在车顶上。
“车费……是多少？”上车继欢才想到这个问题。
然后他就感到司机视线从他们身上逐扫过，全员扫视遍，仿佛没有注意到继欢不对头似，司机最后比出根手指。
那是个胡子拉碴中年男人，下半身穿着制服裤子，上半身穿件厚厚棉服，仔细看，那棉服里头、他穿正是继欢印象很深刻、被他穿许多年破洞T恤。
“是你啊。”那司机看到继欢便这样道，他抓抓头，随后问：“要上车吗？”
继欢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
，在对方问过来时候，他非常清醒点点头。
然后，他忍着疼痛对身后道：“阿爷，黑蛋，把大白它们带过来，
们要上车。”
继欢强撑着走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过去，就像种冥冥中吸引吧？在密林构成黑暗之中，那辆公车就像唯光。
是此时此刻他眼中唯光。
忍耐着阵强似阵心脏疼痛，继欢慢慢走过去。
越过高高草丛，分开茂密藤条树枝，与那辆公交车面对面时候，继欢眼睛微微瞪大。
车门关闭瞬间，继欢忽然摸摸自己心脏。
说来也奇怪，就在车门关闭瞬间，他心不再痛。
之前明明那样疼，疼仿佛心脏正在被剜出来似，然而就在车门关闭瞬间，切疼痛都消失？
如果不是身上残余冷汗，他几乎以为刚才疼痛是场梦。
“啾啾……”黑蛋站在阿爷膝盖上，这对曾祖孙此刻正坐在继欢身旁，阿爷焦急看着孙子苍白脸，黑蛋则掏出张手绢，颠着脚尖，他
“块钱。”
继欢怔怔，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八德镇规矩。
八德镇是个小地方，小地方有小地方不便利，同样，小地方也有小地方便利。
比如，八德镇老人是不用办老年卡就可以免费坐公车，同样，小孩子个头不大话，也是免费。
按照这个规矩，他们行人确实只有继欢坐车是需要付钱。
“小花，你、你没事吧？”早就发现孙子不对头，阿爷担心问。
“没事……”低声说着，说完这句话之后，继欢脸色更白。
有事大概是阿瑾——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此时气温并不高，他这副样子实在非常诡异。
阿爷没有办法阻止孙子，只能把其他事情全部包在自己身上。
熟悉白绿相间车身、熟悉破旧、还有……
车身上熟悉“99”字样……
就在继欢过来时候，车门打开。
车门打开，露出驾驶席上司机。
熟悉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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