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没有否认,还要反向激将:“不丑话,为何要捏易容诀?仙师若实在不愿收,也成,那就给看看你幻象后真实脸,倘若也是俊,立刻就走。”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凤怀月倒是爽快,三下五除二挽起袖子,“那且瞧好。”
红翡睁大眼睛,仔细盯着他,结果盯出来张红润饱满,粗眉浓黑,络腮胡子上连鬓角下入领口壮汉脸,与白日里那吃人恐怖屠户比起来,实在是区别不大。这画面冲击得她久久没说出话,半天才结结巴巴骂道:“……你,你是怎好意思给自己捏出那文质彬彬张假脸?”
凤怀月被问得十分莫名其妙:“易容诀也是花钱买,自然得将自己往好看里捯饬,哪里有越易越丑之理?倘若不是因为技艺不精,简直恨不能把自己捏成三界第美男子。”
红翡道:“呸呸呸,就你这鬼副样子,就算再投八百回胎,也不可能长出凤怀月那张脸,还是趁早死心吧!”
回到客栈住处,凤怀月脚步稍顿片刻,方才伸手推开屋门。
桌上盏烛火随风跳跃,惹得光影斑驳,旁边坐着个红裙少女,正在咯咯咯地笑,她说:“仙师,你白日里既救命,便来报恩。”
凤怀月摇头:“早知你本事这大,也不必救。”
在黑市时,他带起彭家小公子那道掌风极为轻微,轻微到就连近在咫尺阿金都未能察觉,这小丫头却能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寻到客栈。他问:“你叫什名字?”
“红翡,这名字是给自己起。”少女晃着两条白幼腿,赤脚,露出被凤仙花染成鲜红,十个小小指甲,“没有家,也没有爹娘,更没有钱,仙师,你收吧。”
她边说,边就想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及时记起来意,于是将乾坤袋里东西哗啦啦往外倒:“这些就是你想要书吧,费大力气才偷来,可要记住人情!”
凤怀月问:“你是从哪儿偷——”
话没说完,红翡已经跑得没影,可见确实被丑男人吓得不轻。
“欸,说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小小年纪,还是得懂些道理,将来才不会被男人骗。”凤怀月酸腐捏出讨人嫌长辈腔调,也不顾对方愿不愿意听吧,只用缕清风将话语送出去,自己则是用两根金贵手指拈起散落在地上书册,
“你只是个小毛贼,并不是妖。”凤怀月道,“况且即便是妖,也不该归这个病人管,姑娘怕是找错人。”
他去拿桌上茶壶,对方却故意抬起腿往过踩,她年岁不大,配上这存心演出来风情浪荡,有种滑稽拙劣格格不入,凤怀月问:“你平日里也是以此为生?”
“呸,可不卖身。”红翡脸嫌弃,“那些人脏都脏死,个个臭得要命,又抠得要死,黑市上哪里有什好主顾,混这久,干净体面些男人,共也就两个,彭循,和仙师你。”
彭循便是那位彭家小公子,他出身好,长得俊,有才华,路见不平还能拔刀相助,按理来说应该正能击中万千少女那颗梦中情心。红翡却摇头:“不喜欢容貌好看男人,更愿意跟仙师,丑点才能踏实过日子。”
凤怀月语调颇为不忿:“所以你意思,是说长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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