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沮丧地说:“知道。”知道归知道,可至少能寻得几分安慰,聊胜于无。
他家中发生事,其实也不是什稀罕事,无非就是前两天孩子忽然生病,家人却凑不出诊金。凤怀月问:“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此行出事,家中父母妻子,还有另个孩子,该以何为生?”
“兄长会照顾父母,娘子她织布做衣,还会做些小机关,足以安安稳稳照顾好她自己。”阿金道,“小钱是不愁。”
凤怀月点头:“如
凤怀月道:“阿金亦有父母妻儿。”
“情况不同。”小二提着灯,送他往后院客房走,“阿金他……唉,也是被逼无奈。”
风吹淡他声音,也吹得房檐下串红灯笼来回晃动,没多久就迎来场春雨,沙沙沙沙落夜,直到第二天还没停。街上人人都撑着伞,行走时越发拥挤,凤怀月坐在客栈高处往下看,满城姹紫嫣红流淌伞面,倒也别致好看。
所以说,还得是外头花花世界才有意思。
临近中午,城北处普通小院里,走出来名身穿蓑衣男子,他先是犹豫片刻,而后才慢吞吞,步三回头地朝着城外走去。出城后,又熟练攀上座废弃机关亭,操纵方向,破风破雾,最终停在城郊那片浮动千丝茧处。
时间晃就过去二十余天。
凤怀月并没有急于启程去下座城,他依旧住在鲁班城小客栈中,日日早出晚归,有两天甚至在外待到午夜时分。小二见他进门时满脚泥土,满肩夜露,便边拿布巾帮忙掸除,边笑嘻嘻搭话:“仙师又不小心踩进哪个机关吧?照说,还是得请个向导,反正又不贵。”
“也对。”凤怀月道,“明日就去看看阿金。”
“阿金这两天怕是没空。”
“为何没空,他接大主顾?”
雨未停歇,被斜风吹,身上穿蓑衣其实也挡不住几分湿意,他干脆并脱,斗笠摘,正是阿金。就如客栈小二所言,挑选千丝茧这种事,纯粹靠命,所以他也专门为此做几分准备,特意购得张符咒,想靠着这个,给自己博些好运。
身后忽然有人问:“有用吗?”
四野寂静处全神贯注时,猛地听到这声询问,阿金被吓得不轻,像个兔子般直直蹦起身。凤怀月赶紧后退两步,免得被他手中长剑胡乱刺中,口中安抚:“是是,你先别紧张!”
“……仙师?”阿金稍稍松口气,心脏怦怦跳地问,“你,你怎会在这?”
“昨晚听客栈小二说你家事。”凤怀月接住飘浮在空中符咒,“恕直言,倘若这玩意当真能选中好攻破千丝茧,就不会卖出银十张价。”
“不是,阿金嫌当向导来钱慢,据说正筹划着要到城外去破千丝茧。”
凤怀月手下顿,意外道:“他?”
“对,就是他,碰运气呗。”小二道,“假如能像城东老吴那样走运,前几天恰好挑中个满是老弱残妖茧,只消轻松两剑,便能赚万玉币,这好事谁不愿?连都心动。”
凤怀月问:“所以你也要去?”
小二赶紧摇圆手:“别!运气好,轻松两剑,可这不是还有运气不好说吗,万碰上个凶残,岂不是小命不保,不去,不去,家中还有父母妻儿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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