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擦掉脸上血,后怕不已地和凤怀月对视,这,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疯子吧!个国君,却听不得自己国家好?
凤怀月手掌在皇帝后背轻拍,勉强安抚着,又试探着说:“阿金方才没听明白,他太紧张,他意思是,这处御书房好得很。”
“是,这儿好得很。”皇帝这回果然没有震怒,反而有些得意
凤怀月在地上拨开堆宣纸,轰然坐在旁边。
皇帝并未嫌弃这臃肿体型,反而顺势躺,倒在他肚子上,将人当成枕头压着,问:“怎今日突然想起要进宫,还有,她是谁?”
凤怀月原本已经想好套说辞,但很明显,眼前这位皇帝有些脑子不正常,得顺着他来,于是只简短道:“是微臣个远方侄女,今日入宫选秀。”
“原来爱卿侄女今年也在秀女当中。”皇帝道,“怎不早说。”
他抬头看眼,对凤怀月精心捏出来脸依旧并无多大兴趣,只懒洋洋地问她:“外头世界,现今如何?”
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中。
门口站着大太监见到凤怀月,也甚是吃惊,小跑上前将他扶下轿辇,口中连道:“三年不见,丞相可还身体康健?”
凤怀月虽说早已知道这具躯壳主人荒废正业,但也没料到竟会废到这种程度,躺就是千余天。不过话说回来,丞相三年不上朝,怎这儿皇帝都不管管?他清清嗓子敷衍:“还可以。”
大太监悄声说:“皇上最近心情烦闷得很,丞相来,正好陪着开导开导。”
凤怀月问:“为何烦闷?”
阿金低头道:“好……好得很。”
“好得很?”皇帝隐去笑容,忽然拔高声调,“你再说遍,好还是不好?”
这嗓子如惊雷咆哮,几乎要将血并吼出来!阿金惊得脸色发白,膝盖软坐在地上,他被满屋骤起煞气压迫得胸腔剧痛,嘴角也渗出丝丝鲜血。凤怀月因为离皇帝更近,所受到影响也更大,饶是有深厚修为与灵火护体,也还是震得脑仁子发麻,强忍住喉头腥甜,咬牙道:“不好!”
煞气得以消散,皇帝重新恢复方才懒散与惬意,将头在凤怀月肚子上换个方向枕着:“就知道,肯定不会好。”
凤怀月:“……”
大太监答:“因为失阙好词。”
凤怀月没听明白。
大太监进步解释,因为皇上前几日在午睡时,福至心灵梦到阙绝世好词,醒来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个字,故而烦闷至极,已经因此斩不少触霉头倒霉蛋。说完之后,可能是见凤怀月面露惧色,像是要缩腿跑路,于是赶忙又道:“但皇上向来对丞相甚为器重,定不会随意迁怒,现在满朝上下,能劝得动皇上,可就只有丞相您啊!”
凤怀月双手抱着身前乾坤大腹,心想,敢情还是个股肱之臣。重臣是不能跑路,他唯有扛起巨大分量,与阿金道进入御书房。这是间很大很大房子,与外头金碧辉煌截然不同,只摆几张素净桌椅,余下,就是满墙满地飘着诗篇词笺。皇帝正坐在片如雪宣纸中,手提着壶酒,手握着支笔,也顾不得墨痕已晕开在衣摆间,只在口中念念有词。
“丞相啊,爱卿,不必行礼。”他抬手招呼,“你过来,陪朕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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