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图》里只剩下孤零零把剑,侍女自然很快就发现彭循失踪。彭府上下并无任何被闯入痕迹,画卷入口处弟子也称没有异常,那可能性就只剩下个。余回惊讶道:“不是说《白毛图》中另卷,在几千年前就被烧毁吗,原来还在?”
彭流怒道:“请你下回不要再给侄儿送这种来路不明破画啊!”
原本事情就够乱,现在还丢个大活人。鲁班城内再度风声鹤唳,不过这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入后山静室中。
在杂乱灵骨被换去后,凤怀月整个人气息都平稳不少,而司危可能是恋爱脑作祟,总觉得在换完灵骨之后,心上人身上除花香,好像又多股竹香,于是变态色狼般,动不动就要低头去嗅,嗅得凤怀月不堪其扰,三不五时就要扇他巴掌。
扇得两位仙尊都看不过眼,安抚司危道,你下回再来昆仑山,只管去藏宝阁中挑些喜欢东西,行,现在先将他扶起来。
起来往腰间挂,站起来正想往住处走,却觉得眼前黑,旋即便失去所有意识。
溟沉将少年甩到背上,扛着大步离开这处山岗。
彭府金尊玉贵小少爷,就这迎来人生中第桩大倒霉事。他向来认为自己天资卓著,总幻想能与叔叔样斩妖除魔大杀四方,就连祭祀大典时都不忘将心愿翻来覆去默念好几回,可能是实在太有诚意吧,所以此番总算得上天垂怜,将他囫囵送进妖邪老窝。
方便少侠随便斩。
彭循是在片迷糊中醒来,睁开眼后,他看着四周上下飞舞大肚子萤虫,二话不说,先“啊啊啊”地叫通。周围看守哈哈大笑,有个胡子拉碴男人上前,不耐烦地用脚踢在他胸口,威胁道:“再叫就割你舌头。”
凤怀月却搂着司危脖子不肯松,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疼,比先前许多次加起来还要疼,而且在细细密密疼里,像是还混杂有道尖锐声音——
“什?”司危在他耳边问,“别急,慢慢说。”
凤怀月紧紧皱着眉头,他努力辨认着那缥缈遥远声音,太过全神贯注,反而整个人都被拉进去。神识里燃起无边火海,烧得四野片焦黑荒芜,待烟雾散去后,手持火把人竟然是司危。
“别……”他嘴唇颤动着,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是焦躁地来回扭动起来。瑶光仙尊握过他
“……哦。”
萤虫“砰”声落在彭循脖颈处,那细细绒爪也不知道刚在哪里踩过,又湿又滑,大大肚子沉重而冰冷。彭循浑身汗毛倒竖,差点当场吐出来,讲道理,斩妖是回事,但膈应是另外回事,尤其这奇葩虫肚子上好像还有毛,于是他脸色白上加白,神情惊恐,看起来更像只娇生惯养废物鹌鹑。
看守们便又大肆取笑他番,而后才派人去请“小都主”。彭循这个洁癖在即将恶心吐边缘翻来滚去,同时耳朵还不忘敏锐捕捉关键字,小都主,都主,什都,阴海都?他眉心跳,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至于被绑架惊恐,那是完全没有,彭府可不出窝囊废。彭循边扭动上身,努力驱离那些黏糊糊虫子,边在心里暗自念叨,叔叔千万不要来得太早!
就这火速进入孤胆英雄战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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