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霄汉赶忙点头:“是。”
“不必送往白鹤山庄,摔下,毒气攻心,已经来不及。”柳弦安伸出手,“阿宁,把你药箱借。”
阿宁路小跑去马车里取。
柳弦安打发常霄汉去烧水,自己挽起衣袖,把伤者身体摆正,又将头稍微垫高些。高林看他手法生疏,力气也不大,完全不像白鹤山庄里那些能徒手接胳膊锯腿大名医们,就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地问:“王爷,行不行啊,别给人活活治死。”
梁戍道:“不必捏出
声嘶力竭嗓子倒劈,不知道,还以为浑身骨头都被打断——不过事实上也差不太多。
高林穿出密林,手里牵着条绳子,绳子上拴串鼻青脸肿镖师,正是方才那伙人。而镖师头目,则是和三名兵士起急匆匆抬着担架,他胳膊也受伤,正在往外渗血。
柳弦安稍微有些诧异,来诧异他们原来真有问题,二来诧异高林是怎发现?
高林上前对梁戍道:“主子猜得没错,他们走没多远,就想抽刀杀人。”
杀谁?杀镖师头目和担架上躺着人。若不是高林及时出手,只怕山中早已多两具尸体。
和屠戮,以及漫漫长夜下坛烈酒。
梁戍还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曾经见过白鹤山庄主人,他那阵带许多弟子来西北援军。战事如拉满弓弦,自己跟在师父身后,没日没夜率领批批精锐士兵出战,再用担架批批地把伤兵抬回来。战火燃起、熄灭、再燃起,血肉撕裂、痊愈、再撕裂,暗红色夕阳高悬于大漠上方,每次呼吸都像有火在灼嗓,在某些精疲力竭时刻,他甚至怀疑自己陷进场永远也不会有尽头惨烈轮回。
阿宁把火堆拨弄得更旺些,又从小葫芦里倒出来几粒包好小药丸:“公子,吃安神药早些睡吧。”
柳弦安却道:“今晚早睡不。”
梁戍闻言,眉宇稍稍动。阿宁没搞懂,还在小声地追问:“为何?”难不成王爷要与公子聊天?不应该啊,看王爷直在出神,也没有要主动同们说话意思。
“多谢这位义士。”镖师头目惊魂未定,顾不得自己还有伤,跪地连连叩首,“还请各位再帮回,帮忙将家少主人送往白鹤山庄,若能救他命,常霄汉日后定当以命相报!”
眼见这人趴在堆乱石上,将脑门子磕得满是血印,梁戍转过身,瞥眼树下坐着柳弦安:“能救?”
高林万分迷惑,这能不能,柳二公子哪里会知道。
柳弦安站起身,走到担架旁,这才看清伤者脸,容貌稚嫩,顶多也就十五六岁,但唇色发青,脉象紊乱,比刚刚更加不如,于是抬头问:“他方才又被摔下?”
高林虎躯震,稍微刮目,真能看出来?
柳弦安道:“又有人正在哭喊着朝这边走来。”
阿宁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足足过老半天,风才送来丝若有似无鬼叫。
柳弦安耳力差不多能和内功深厚梁戍相媲美,纯粹是因为打小没什朋友,所以在大段大段孤独思考中,他学会捕捉风中每丝声音,来与自己作伴。
梁戍问:“那你可知来是谁?”
柳弦安摇头:“不知,不过应该伤得极重,否则发不出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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