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拉住他手臂,侧身穿过另条小巷,就见猎户正从不远处跑过去,边跑边将腰间猎物解下来,对着左手边处矮墙奋力抛,“咚咚”三两声,野鸡落入院中,他也如释重负地喘口气,转身继续奔向另头,最后钻进间大杂院里,就着角落盆凉水草草洗脸擦身,回房歇。
“所以这里才是他家。”柳弦安说完又有些不解,“他不是为自己去打猎,可方才那处院子看着破旧,又不像
已经到?柳弦安回过身,这才发现原来城门就在不远处。
他顿时松大口气。
那名猎户被浓厚雾气笼罩着,只剩片模糊黑影在前行,看起来飘飘忽忽如同鬼魅。城墙顶上落几只黑鸦,这时亦扯起嗓子叫得四野悲凉。回声穿凉风,两串残破灯笼被吹得来回摇晃,似乎所有关于这座城切,都显得格外惊悚诡异。
猎户并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人盯梢,他熟门熟路地绕城门口,“哐哐哐”敲击三下,就侧身挤进去。
门很快就重新被关上。
点点头,站起来往前颠颠小跑两步,衣摆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差点挂在根树枝上。
梁戍懒得多言,单手揽住他腰,将人往肩头架,纵身就朝山下飞掠。
“啊!”
“别叫!”
也就并略心跳与不跳话题。
梁戍带着柳弦安,三两步跃上城墙,又似风影轻盈飘落在地。这回他手法比较像个人,可能是怕对方当真吐在自己身上。而柳二公子体验感也极佳,甚至觉得方才那飞掠十分潇洒,他思想虽然常常自由往来天地间,但身体还是头回如此切实地高高离开地面,在那瞬间,景物变幻,清风灌满袖满衫。
可惜就是时机不对,精神依旧被囹于红尘里,无暇乘物游心。
进城,空气里药味立刻变得浓而不散。柳弦安短暂地摘下布巾,仔细嗅,道:“都是些清热解毒,镇咳平喘常见药材,和阿宁在路上所备差不多。不过这城里情形——”他扭头往周围看圈,“倒是比猜想要好上不止分。”
街道依旧是整洁,更没有成群结队老鼠与横七竖八尸体,也听不见痛苦呻吟和哭泣,和医书里记载几场大疫截然不同。要不是随处可见药渣与石灰,空气里醋味,还有街道两边挂着送瘟彩纸,这里真就是座极为正常普通城。
柳弦安又问:“那名猎户不见吗?”
“咳咳!”柳弦安肚子被他硬邦邦肩膀顶着,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压扁,为能给自己争取丝呼吸空间,他不得不用双手费力地抓住对方衣服,使劲将上半身往起抬,下巴也仰着,像尾倒霉大白鱼,正拼命地挣扎。
梁戍无视他扭动,反倒越发收紧臂膀,直到耳边传来有气无力句细弱提醒:“要吐。”
才终于松开手。
柳弦安踉踉跄跄跌到地上,单手扶树弯下腰,缓大半天气,再抬头时,双眼含泪脸颊苍白,汗湿碎发贴在额头,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缕单薄小魂儿。
不过天地良心,梁戍这回当真不是有意为之,所以此时内心也很诧异。但诧异归诧异,骁王殿下是定不会反思,只会冷而贵地将人拎起站直,大发慈悲地说句:“已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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