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先前是从没穿过这种深色短打,但他对穿向不挑,便取套换上,阿宁又往他脖子上挂个围裙,笑着来回打量:“这样看起来就更像大公子啦!”
房里没有镜子,柳弦安只能去院中水盆照倒影,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像大哥,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个男人,问道:“柳神医是住在这里吗?”
柳弦安转过身,男人可能也没想过,粗布短打背影会配这张世无其二脸,明显愣,再开口时,语调明显恭敬三分:“叫桑延年,是赤霞城里大夫,石大人差来帮着神医道照顾百姓。”
“桑大夫。”柳弦安道,“那晚些时候先将些须注意事情都写下来,至于具体要做什,阿宁会教给你。”
“好。”桑延年又问,“那神医现在要去何处?”
梁戍确不怎喜欢白色,因为实在太干净,干净得像捧雪,就应该飘在同样干净天穹,被世人仰望。西北风沙弥漫,战场又处处都是血雾与残肢,纯白若是到那种环境里走遭,真不知要被沾染上多少脏污。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他还没有专横到不许旁人也穿白份上,说要送几套衣裳,纯粹是因为柳二公子惯穿旧袍实在宽大累赘,只适合待在竹林深处与白胡子老头神仙论道,不适合下凡干活。
“今晚早些回去休息。”梁戍道,“明日城中另名大夫也会上山,他虽然没什医术,但至少要比现在那些不通医理帮佣强些,有什事,你只管吩咐他去做。”
柳弦安答应下来,目送对方离开后,便又回去接着研究杜荆尸体。他倒不觉得这个活辛苦,相反,每发现条不样蛊虫,都能从脑海中藏书里找出相对应记载,还觉得挺有意思。
夏季天热,尸体哪怕经过处理,也存放不多久,柳弦安这晚便在停尸房中多待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方才浑身酸痛地回到住处,并没有叫阿宁伺候,而是自己打来两盆清水,擦身洗漱,上床休息。
“继续去尸体上找蛊虫。”昨晚糖糕还剩半包,柳弦安边吃边往外走,“今天是最后天,桑大夫若是感兴趣,也起来吧。”
桑延年答应声,赶忙跟过去。他是个天生混子,对自己医术有几斤几两重,心里清楚得很,爱面子又贪财,经常在药
可能是因为疲倦,也可能是因为从前没干过活,柳二公子所有事都做得很慢,旁人花刻钟,他至少得要半个时辰。看起来就像是戏台上小纸人,咯吱咯吱走来走去,将时间拉成两倍长,看客再心焦,他也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有条不紊,自得其乐。
将切都收拾停当后,柳弦安干干净净地钻入被窝,正要舒服入眠,却又突然想起件极重要事,于是将眼睛重新睁开,在心中虔诚默念好几回,不要做梦,不要做梦,不要做梦。
方才睡。
还真就没再做梦。
柳弦安这觉睡得很香,没有骁王殿下捣乱,他直到中午才起床。阿宁正在门外配药,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推门进来,边帮着他洗漱,边道:“程姑娘早上给们送来好几套衣裳,说赤霞城被封很久,各种物资都短缺,裁缝铺子里也没多少好货,只能勉强凑到这些,虽然不好看,不过方便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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