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骁王殿下,柳弦安将被子裹紧,在心里仔细盘算,将来在白鹤山庄重逢时,要请他喝壶什酒。
太烈不行,西北应该有许多烈酒。太淡也不行,清寡,没什滋味。
就这想着想着,沉沉睡去,梁戍便又泡进瀑布下池子里,这回看起来越发英俊慵懒,在他身侧还盘旋着两只漂亮白鹤,背上托着酒坛与酒具。
柳弦安站在岸边,心情复杂,久久说不出话。
这实在是太失礼,自己究竟什时候才能给骁王殿下梦件合适衣裳?
柳弦安有过目不忘本事,但再过目不忘,也没法想起压根没注意到事情,他完全不记得茶楼里还有个骁王殿下,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于是立刻搬出“什都不知道”大法,蹲在已经打烊三千世界大门外,目不视耳不闻,心意假扮起神仙。
梁戍敲敲他脑袋:“出来。”
柳弦安:听不到。
就这深脚浅脚地踩回住处。
梁戍没有久留,只坐下喝杯茶。夜深人静时,柳弦安躺在床上吩咐阿宁:“你送封信回白鹤城,告诉阿愿,王爷无意娶她,们马上就能回家。”
“……无意?”
“无意。”
“当真?”
“当真。”
柳弦安立刻改口,那还是不去镖局,回家活动也样。
回白鹤山庄。
难道就要分道扬镳吗?白鹤山庄虽迟早是要回,可柳弦安仍记得自己此行拆婚任务,不能就这稀里糊涂地回。他斟酌半天,委婉开口:“那王爷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家做客?”
梁戍转过头看他。
柳二公子双眼殷殷,就差将“千万别来”四个字糊上骁王殿下脸。
梁戍道:“来。”
“真?”阿宁闻言高兴地跳起来,“们不用跟去万里镖局吗?”
“不用。”柳弦安说,“们只需要治好这些百姓。”
阿宁等不及第二天,立刻就跑去桌边写信。
烛光闪烁,扰人入眠,柳弦安侧过身,将脸藏进阴影里。
这趟不远不近门,出得并不舒服,但也算不得有多难受。至少自己非常顺利地拆散婚事,认识高副将与程姑娘,救整座城百姓,还是能称得上收获颇丰。
同时假模假样地补充:“唉,阿愿若是知道,定难过得很。”
梁戍被他这毫无诚意变脸速度气笑:“难过什,难过再也跳不得湖?”
柳弦安脚下个趔趄。
梁戍没有伸手扶,柳二公子只好自力更生站稳,心虚道:“跳什湖,什跳湖?”
梁戍不为所动:“你接着装。”
怎还要来,柳弦安只好说:“那不如与阿宁也去万里镖局。”
梁戍微微挑眉:“哦?”
柳弦安给自己找理由:“想多活动活动。”
柳庄主若是听到这句话,估计会感动地当场热泪洒衣襟。
梁戍暗自发笑:“倘若并无意求娶柳三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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