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不必客气。”护卫道,“王爷吩咐过,这路公子有何所需,都由骁王府结账。”
柳弦安:“……也好。”
下午时候,石瀚海亲自将他们送出城。
因为这辆车太大,没法走山道,只能走官道,所以在路途上要绕些。柳二公子对此是很无所谓,反正在家里也是躺,在马车里也是躺,虽然后者确要更辛苦些,容易腰酸,但好在没有亲爹隔三差五拿着棒子来骂人,两两相较,腰酸到底还是要比挨打强。
他裹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翻个身,继续睡。
柳弦安并未回头,他迈出门槛,对阿宁道:“从大坎山上抽两名弟子,去采石场替那些人将蛊虫取吧。”
阿宁应声,先步跑回府衙找人。
骁王府护卫面面相觑,也摸不准柳弦安此时心情,但他们琢磨,大夫总归是心地良善,见不得血腥杀戮,便主动替自家王爷开脱:“在战场上,个军医命,就等同于数百上千将士命,大家对他们都极为尊敬。柳二公子之于赤霞城,便如同军医之于西北大营,那些人竟胆敢戏弄冒犯,若换在军中,早已被军法处置,哪里还有去采石场干活好命。”
“看那名妇人实在可怜。”柳弦安慢慢地走着,“她既求,便帮她,只不过现在救她哥哥与相公,她将来是会因此而更好,还是因此而更坏,谁也说不准,猜大抵是后者。”
护卫问:“为何?”
家哥哥和相公条活路。”
柳弦安刚从宫殿踏回现实世界,冷不丁听到这句,不是很明白。他觉得自己手似乎并没有按在对方家人头上,又谈何“高抬”,便让阿宁先把人扶起来。
桃花娘给妇人搬个板凳,见柳弦安像是头雾水,对此并不知情,便小声解释:“她男人和哥哥也曾经因为蛊毒,在大坎山上治病,叫宋麻和周余钱。可后来不知为何,病没治好就被官兵扭送下山,进大狱,这两天听说是被发配至采石场服苦役。”
宋麻和周余钱,阿宁对这两个名字有印象,他对柳弦安说:“公子,就是前阵子总是嬉皮笑脸,跟着们去温泉那伙痞子。还纳闷,怎后来人就不见,问过邱大哥,他也说不知道。”
柳弦安看向骁王府护卫。
睡就是整整路,
“她脸上与手上,还有脖颈处都有旧疤。”柳弦安道,“颜色深浅不同,应该被打许多回。”
护卫摇头:“这种男人,还救他作甚,放炮庆祝才是正事。”
“人人所求皆不同。”柳弦安看着天边白丝丝云,“她觉得那样最好,那就是她最好,孤儿寡母,送些碎银过去吧。”
护卫从钱袋里摸出锭银子,远远丢给桃花娘,示意她交给妇人。
柳弦安赶忙道:“是说等会让阿宁送。”
护卫低声道:“是王爷命令。”
妇人仍在哀声哭诉,她并不奢望官府能将人从采石场放回来,但央求至少能替他们取出蛊虫,否则怕是活不过三月。
护卫上前问:“可要们先送公子回府衙?”
柳弦安站起身。
妇人见他像是要走,顿时着急起来,可能是因为绝望,又可能是因为愤怒,竟大喊句:“普通百姓性命在王爷与神医眼中,难道就真如此贱如蝼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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