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收紧马缰,柳弦安从梦里醒来,稀里糊涂起往下看。只见在白雾与云环下,支庞大队伍正在山间蜿蜒前行,虽然沿途已经见识过吕象种种“丰功伟绩”,但这支队伍本身是没有什问题,列队整齐,行进速度也并不慢。
“烂船还有三斤钉,总不能支军队里,绝大多数都是废物,吕象多少得顾忌到皇上。”高林道,“至于来路们遇到那些爪牙,之所以个个吃得肥头大耳,是因为他们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有靠山有关系,否则捞不到收军
“本来就在外头。”柳弦安回过神,“其余人呢?”
“先走,玄蛟脚程快,追他们不成问题。”梁戍道,“看你睡得实在香甜,不忍打扰,们晚些出发也无妨。”
至于具体有多香甜,身体侧蜷着,呼吸声很细,睫毛垂覆,在眼下投出道月牙形影,唇红而润,有些湿,用手指触碰时,像是在摸御花园里小猫鼻头。
于是其余所有人便都被骁王殿下赶出庙。
柳弦安并没有梦到这切,他使劲伸个懒腰,自己爬起来拧帕子擦脸,又问:“那张图纸——”
跳跃,柳弦安正欲放笔去将蜡烛挪挪,梁戍已经伸出手,替他护住那点微弱烛火。
高林在旁伸长脖子看,他虽然早就知道柳二公子深藏不漏,但也仅限于医者领域,还从来不知道四万八千岁与万卷书册故事,所以此刻震惊程度不亚于见到真神仙,怎会有个人既通地理又知机关,还跟个军师似,能准确无误说出十月初三青阳城要刮什风,他不是从来不出远门吗?
柳弦安将画好图纸交给梁戍,呵欠连天。
“去睡吧。”梁戍将他歪斜衣领整好,“先看,有不懂,明早再问。”
“好。”柳弦安睡眼惺忪,“王爷也早些休息。”
“看懂。”梁戍说,“先造批试试。”
柳弦安点头:“好。”
“好”完就接着漱口,从容不迫,淡定沉稳,句多余废话都没有,衬托得高副将越发没见过世面——他在早上时,曾瞪着两只惊讶大眼珠子,差不多重复十几遍“真看懂假看懂”,以及另外十几遍“这精巧细活王爷怎能看得懂”,活像个聒噪傻子,若不是因为军情紧急需要人手,此人现在可能已经被骁王殿下发配去晋州挖煤。
行人昼夜兼程,终于在这日薄暮时分,追上吕象大部队。
玄蛟停在山顶处巨石上。
说完就躺回稻草床上,睡得比昏更快。阿宁对此见怪不怪,手脚麻利地端来盆水,拧湿帕替他擦脸擦手,又将人扶起来,捏开下巴,大声叫:“公子漱口!”
柳弦安梦游般接过牙具,刷得十分熟练,刷完接着倒,全程不见睁下眼。
高林看得羡慕不已,这睡觉速度,哪怕分半,或者只分成给家常年失眠王爷也行啊,真是,旱旱死,涝涝死。
梁戍看差不多大半夜图纸,直到天明方才合上眼,稍微休息片刻。等柳弦安睡醒时,整支队伍已经先行出发,连阿宁也不在,只有骁王殿下守着仍有余烬火堆,于是他第反应就是,难道又睡成打雷进贼都不肯醒?
见他只睁着双眼睛不说话,梁戍伸手,在他额头上敲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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