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象却又不放心,安插亲信也混进聊天队伍里,想看看柳弦安是不是在套话。结果亲信就被迫听整天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还有什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回去时脑壳都是昏,半个字没记住,回忆半天,绞尽脑汁憋出句:“小寡妇有人养。”
吕象差点气吐血。
他亲自去听,柳弦安正好在讲,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其实这种文绉绉说辞,和飘乎乎大道,将士们也是没几个人能听明白。但是他们挺喜欢柳弦安说话时神态和语调,慢悠悠,又如泉沁凉,安静描述着战乱后好生活,夜不闭户,百业振兴。
吕象心想,原来是个书呆子。
铁石,那现在就是在铁石之外,又裹上层滚烫岩浆,照得整片天空都是红而亮。
副官惴惴不安好几天,见骁王殿下似乎并没有要找自己麻烦意思,天到晚只扑在军务上,慢慢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自安慰打仗哪有不收粮,自己又没做什伤天害理事,犯不着如此疑神疑鬼。
他甚至还有胆子找到高林,花里胡哨地吹半天自己拳拳爱国之心。
高林极有耐心地听他说完,先是表示赞同,而后又和颜悦色道:“既如此,那李副官就去帮着伐树吧,正好那头缺人手,也好起个以身作则之用。”言毕,招手叫来两名护卫,不由分说就将人“请”进林子里,自己则到吕象面前,盛赞番这种不惧艰苦、任劳任怨高尚选择。
吕象面上“嗯嗯啊啊”,心下却是半个字都不信,看出是高林在故意为难。他其实并不太在乎自己手下那窝草包是去砍树还是挖煤,但却在乎他们为什会遭骁王府人针对,被派去砍树挖煤——难不成是听到什风声?
大军很快就压到青阳城边缘。
这晚,柳弦安又在粮草车里偷懒睡觉,睡到半觉得好像地震,于是手虚空抓,意思意思醒醒。
阿宁眼睁睁看着王爷把自家公子扛进树林,深深叹气,无奈得很。
怎每回都是这样,就不能等先
所以特意寻个机会,去林中找副官。这脏兮兮累活,是没法干干净净去做,所以人人都是满身泥,但李副官因为养尊处优惯,就泥得分外明显,双手磨得虎口出血,腿也伤,苦不堪言地哭诉央求:“统领救!”
吕象问他原委,李副官刚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扭捏半天,方才交代自己想要与高副将攀关系,结果没攀成功,反而被派来砍树丢人事。
“糊涂。”吕象嘴上骂着,心里却轻松,估计只是这狗东西马屁没拍对地方,并不是因为别,于是敷衍地安慰两句,又说大捷之后,会去皇上面前给他争功,这才把人重新打发回去伐木。
整支队伍行进速度很快,因为时时都有人要找梁戍,所以在这段时间,柳弦安直都是骑自己马,实在困,就钻去装粮草车里躺会儿,出来时经常沾着满脑袋麦须。
周围兵士都笑,他们已经知道这位就是懒震天下柳二公子,所以对他睡觉行为都宽容得很。柳弦安也笑,他喜欢这些朝气蓬勃年轻人,看起来可比欺辱百姓兵痞顺眼多,于是使劲伸个懒腰,又爬回车夫旁坐着,与大家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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