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站到前头来。”叛军首领虽看着凶神恶煞,但也没多做为难,指挥着让他们插到队伍最前头,又粗略问几句,便放进城,只叮嘱在治完病后要补登记。
阿宁刚进城,就被惊跳,三名护卫中有个叫周毅,见到眼前这破烂景象,也道:“还当城里是什好地方,现在看来,与难民营也没什区别。”
街道两旁、屋檐下,甚至是街道中间都躺着人。柳弦安道:“还是有区别,他们有粮食吃。”
几个小娃娃手里捧着窝头,正在大口大口地啃,周围大人有眼馋,却没有抢,已经要比城外强上太多。
老婆婆被送进间空庙,柳弦安替她继续针灸,叛军便安排他们都住在这里,不多时又有人送来袋米粮和些破旧被褥。下午时分,不断有新进城流民被安排进来,待到天黑,庙里差不多已经挤得走不动道。
三水城外,依旧聚集着不少流民,排出条蜿蜒曲折队伍,拖家带口嘈杂片。主城门紧闭着,只打开旁边扇侧门,几名叛军正在挨个询问登记,慢吞吞,个时辰过去,队伍也没见往前移动多少。
名衣着朴素少年跑到前头看会儿,又跑回来道:“哥,他们磨叽得很,等排到咱们这,至少还得要两个时辰,你先喝点水吧。”
“你说说,他们都在问什,怎会这慢?”队伍里其他人也听到,纷纷出言抱怨。现场立刻嗡嗡嗡嗡,传十,十传三十,引得叛军首领过来大声训斥:“都老实点!你当是们不想快些吗?倘若不检查仔细些,让梁昱走狗混进来,那城中安全谁来负责?是咱们新皇仁德,不忍穷苦百姓流落在外,才下旨开城。现在只排两天队,你们就诸多不满,琰朝狗官将座又座城都锁,怎不见你们去闹事?”
队伍鸦雀无声,都不敢再言,只有个年轻男子,恨恨说句:“那些狗官囤满城粮食,却连粒粟都舍不得放出来,呸!”
“就是!所以们才来投奔黄将军!”
“什黄将军,是皇上!”
众人群情激奋,个个振臂高呼,这回叛军首领自然不会再阻拦,反倒带着喊几声口号。身边所有人都在喊,先前那名少年只好也举起胳膊,装模作样地哼两句,他就是阿宁,路与柳弦安、还有另外三名护卫道易容假扮,在乱哄哄流民营里住好几天,方才领到进城号牌。
柳弦安裹着件脏兮兮灰袍子,头发也很乱,佝偻着背蹲在地上,手揣,副饿得要死,没力气说话倒霉模样,直到周围骂梁家人声音逐渐散,方才有气无力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前看。
倘若不是今晨刚护着柳二公子洗漱易容,三名护卫险些要以为自己跟错人,这个畏畏缩缩乡下青年,演得未免也太逼真。正排着队,前头突然又吵闹起来,似乎有人在嚷嚷着找大夫。阿宁赶忙举手:“,和哥哥都是大夫!”
人们便给他们兄弟二人让开路,说好像有人昏过去。柳弦安路小跑,叛军也围过来查看,昏迷者是名老婆婆,双眼紧闭,浑身发烫抽搐,柳弦安取出银针暂时替她止住惊厥,而后便道:“得赶紧找个清静通风地方,城里都有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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