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途迢迢,穷乡僻壤,家王爷也实在没有别东西好送。但他这阵情窦初开,正是小鹿乱撞,稍微点火星子就能疯狂燎原时候,简直恨不能将世间所有好东西都双手捧给心上人,搜刮来搜刮去,也只能找到这些,虽然看着寒碜丢人,你家公子可能也并不需要,但还是得收。
阿宁怀中抱着床巨大被子,觉得茫然得很,他费劲地钻进马车,道:“想拒绝,们有被子嘛,但高副将塞给就跑,根本就追不上。”
柳弦安在榻上张开双手:“给吧。”
阿宁爬过去收拾半天,愁眉苦脸地说:“真放不下,
高林脚踹得他闭气:“你还是先放过你叔父吧,这回斩你就是吕大人亲自请旨。他大把年纪,胡子都能拖地,还要管你这烂摊子,你若当真有良心,死后魂就飘远些,少去惊吓那倒霉老头。”
吕象路淅淅沥沥地被拖出去,是当真淅淅沥沥。高林捂住鼻子,跟随梁戍道出去监斩。潜曲城百姓都在,刽子手刀下去,斩杀吕象,也斩杀白河带*员贪污渎职之心。
赈灾粮食已经从四方源源不断地运过来,钦差大臣也即将抵达,流民被各地官府有序接纳,至少能过个不再饥寒冬天。
柳弦安坐在南行马车里,手里捧着暖炉,依旧冻得鼻头通红。
“听高副将说,北方现在已经飘雪。”阿宁也挤在他身边,“要是们在王城就好。”
方,附近又有白鹤医馆,可以随时替他看诊,守墓也不必干重活,只管住在村子里,勉强能算安度晚年。
潜曲城战役如梁戍所预料,打得没费吹灰之力。洪烽借地势之利,命大军放缓行军速度,以迷惑叛军耳目,自己则亲自率三千先锋军,从另条小路急速行军,连夜奇袭入城,叛军首脑还在梦中,就被砍飞脑袋,血溅三尺高。
这场因水灾饥荒而引起叛乱,也随着这刀而彻底结束。
阴暗大牢里,吕象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碗饭,块肥肉,瞳孔紧缩,抬头道:“你想杀!”
梁戍道:“你贪污受贿,治下不严,渎职懈怠,草菅人命,难道不该杀?”
柳弦安心里也有些遗憾,因为白鹤城是不会下雪,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雪,想着想着,鼻子发痒。
“阿嚏!”
阿宁拿起旁边边披风,将他里外裹住。黑色毛皮上缀着金色系带,奢华精美,与柳二公子平时素色大袍不是同个裁缝流派,看就知道是宫里东西。而除这件披风,马车里毯子,垫子,枕头,甚至被子,也全是骁王殿下送来。
阿宁莫名其妙,连连摆手:“们有,们有。”
高林态度坚决:“有不打紧,有也得收着。”
“只有皇上——”
“就是皇兄要砍你脑袋。”梁戍冷冷打断他,“跪下,接旨吧。”
吕象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不可能,叔父……是你,你与叔父向来不和,便从中作梗,要面圣伸冤!”
高林也对这脸皮厚度叹为观止,你有个屁冤,他命狱卒进去,将这滩烂泥勉强架起来跪着,自己展开圣旨草草念遍,“啪”合:“行,带出去。”
“梁戍!”吕象失声高喊,“你如此嚣张,叔父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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