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们抓着五彩米往“新人”头上抛,壮汉们摩拳擦掌,正准备去抬起石头新娘送进河,最前头牟翠花却又尖叫声,像是被扼住脖子大鹅,叫得周围人心都麻,另个老婶子头晕眼花地骂她:“你又怎?”
“这这这……这新娘子好像在
梁戍拉住柳弦安手,免得他被冲到另头,两人都没经历过这种民间婚庆热闹场面,完全不懂百姓在拥挤什,等随人潮到最前头,才明白过来,原来挤到前排有红包拿。
牟翠花手中已经收厚厚摞,发红包人是银喋,他抬起头,面色不善地看眼梁戍与柳弦安。梁戍笑,伸出手:“外地客商,来凑个热闹。”
银喋语调生硬:“外地,何处?”
梁戍道:“王城。”
银喋面色微微变,这两人气度如此卓尔不凡,又是来自王城……他稍微垂下目光,将红包递过去,匆匆转身走向高台:“行礼!”
瘦成这样。
余重大声道:“行,爹,走吧,轿子已经准备好。”
银喋也换上身新袍子,站在送亲队伍最前头。吉时到,轿辇起,明晃晃队伍路出余府,百姓们都挤在街道两旁看热闹。石头新娘披红挂彩被红绸捆扎,再由八名壮汉抬着,让刺眼明亮太阳照,胆小娃娃马上就被吓哭,他娘赶紧捂住嘴,小声骂道:“河神娶亲是喜事,等会还有好吃,你哭什,快别哭,小心余老爷怪罪。”
小娃娃却依旧哽咽,他平时也总玩娶媳妇游戏,娶都是同自己差不多小姑娘,所以理所应当认为,长大后娶媳妇,也是娶同自己差不多大姑娘,现在突然发现还有可能娶到这可怕玩意,简直五雷轰顶,抽抽搭搭地问:“河神为什要娶块石头?”
“那不是石头。”身后传来个温柔清亮声音。
拎着锣鼓余重愣:“啊,现在?可是时辰还没到。”
“到!”银喋低声命令,“就是此时!”
余重心想,果然是个骗子,早上说时辰,中午转头就忘。但他是懒得管这些,便将手中锣鼓敲:“拜堂!”
石新娘被推上来。余琮坐在八仙椅上,双目浑浊,细看还有些含泪,正入神地盯着那新娘,旁人催促两三回,他也没说话。余重只得弯腰在耳边提醒:“爹,行,等河神娶完亲,你百病全消身体硬朗,想要什没有,何必舍不得这个。”
余琮叹息声:“命苦,命苦啊!罢,拜堂!”
小娃娃抬起头。
柳弦安将手里糖糕递过来:“害怕就别看,不是什好东西。”
这句话引得周围人都转过头打量他,虽然大家都觉得那石头新娘确实模样古怪,但像这光明正大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没脑子。牟翠花斜瞥眼,尖酸刻薄道:“河神娶亲,你们来吃不要钱席面也就罢,竟然连句吉利话都不愿说。”
她手里拎着食盒,席还没开,就已经做好连吃带拿准备。旁边小伙子嘴欠:“牟婶,怕是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饿着肚子等着吃今天这顿吧?”
牟翠花笑着骂句,这时河边鞭炮声越发密集,马上要开始拜堂。大家都往前拥挤,想要占个最好位置。官差大声喊着维持秩序,童鸥也带着驻军组成人墙,以防百姓掉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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