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些在战场上落下病根,西南潮气又重,更需费心调理。”柳弦安道,“你继续吃点心,看看便回。”
说这话时,他神态与语调都是活脱脱另个大哥。柳南愿比较震惊,但她左右看看,好像除自己,所有人神情都很习以为常,于是心里更加好奇,还吃什点心,不吃,要跟去起看。
看,更不得。
她站在诊室门口,亲眼目睹自家二哥手熟脚快地忙碌,施针换药气呵成,询问方式也专业得很。这幕实在是太诡异,柳南愿掐把自己胳膊,疼,于是难得声调不利索地问身边人:“大,大哥?”
“此事说来话也不长,”柳弦澈道,“简言概之,他直都会,只是懒。”
能躺着绝不坐着,最好饭都有人喂到嘴边来吃。
就连柳南愿,亦是直到现在也不信。她喜欢二哥归喜欢二哥,但并没有被喜欢蒙蔽住双眼,甚至还想大逆不道地教育番骁王殿下,觉得哥懒洋洋躺着就很好,没必要强给他套身光鲜亮丽,拯救世人虚假脆壳。
柳弦安并不介意这些,更不想解释,因为解释要说很多话,他现在光看着妹妹,就觉得心里非常高兴,便主动提出:“不如明天带你去爬山。”
柳南愿比较吃惊:“爬山?”她想想,“是用腿爬那种山吗?”
“对,是用腿爬那种山,站在山顶上,能看到很远另座山。”
竟。
梁戍问:“那现在眼见为实吗?”
柳南愿盯着两人紧紧牵在起手,点头,满头漂亮小蝴蝶乱飞。
实,简直实得不能再实。
梁戍又笑问:“只有那封家书吗?本王写信呢。”
“懒,能懒成这样吗?”
“能,若不是因为遇到
柳南愿对看山和看更远山其实没什兴趣,但对于自己二哥居然要亲自走山路,可真是太有兴趣——不是白鹤山庄人,应当没法理解这种激动。
此时距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柳南愿原本是想再与二哥说几句话,结果被大哥丢来句吩咐:“快申时,你先去西营里看看那群病患。”
柳南愿还当是在同自己讲,答应声就想去马车里拿药包,结果阿宁已经斜跨好个箱子,从房间里“噔噔”跑出来,道:“三小姐休息吧,陪二公子去就好。”
“……”柳南愿试探地问,“什病啊?”
这轻微吗,居然连二哥也能去治。
柳弦安闻言不解,什信,你什时候写信?
“王爷那封信,在路上耽搁几日,所以到晚些。”柳南愿道,“然后吧……然后……”
然后压根就没有人相信!因为在骁王殿下亲笔所书那封信里,主要内容全在写柳二公子路是如何如何治病救人,还将他描述成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神医!柳庄主先是看得脸错愕,到后来,就连眉头都皱麻。
倘若这信是先于家书抵达,那白鹤山庄上下可能还会震惊下,将信将疑下,仔细探讨下,但偏偏家书是先到,家书先到,所有人都被迫欣赏遍自家懒蛋对骁王殿下情意绵绵吹捧,知道这对小情侣谈恋爱把戏,那骁王殿下这封信,可不就显得点可信度都没?
毕竟全家上下,谁还能不解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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