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会得病。”
“家中有大夫。”
柳弦安没有办法,只好拉着他随便进间小店躲避雨雪。老板是闽地人,年轻时带着患病妻子来白鹤城求诊,病好,人也就留在白鹤城。他们都上年纪,爬不动山,就没去看雪,继续在厨房里忙活着,个做糕,个做鱼丸。
柳弦安要块干净帕子,让梁戍坐着,自己站在旁边替他擦被打湿肩膀,又要两晚热乎乎汤。两人挤在同条板凳上坐着,柳弦安咬着鱼丸,道:“昨天同爹爹说,让他替你看看旧疾,等调养得差不多,们再回王城,皇上那头会催促吗?”
“不会,们就住在江南。”梁戍道,“现在天这冷,不宜赶路,人人都说江南春最好,日出江花,们等到春暖花开再回去,皇兄那头,不着急。”
……
这座江南小城,仿佛是为迎接骁王殿下,还专门下场细细小雪,虽说当中夹杂几滴充数雨,但能在山巅积起圈白,已经算是很不容易,引得全城百姓都纷纷爬山去看。
梁戍问:“你想不想去看?”
柳弦安不想去,抱着暖炉坚定摇头,下雪又没什稀罕,而且现在满城百姓乱跑,回头肯定要冻病大批,有得忙,们还是不要去凑这份热闹。
“好吧。”梁戍道,“那让阿宁跟着阿愿他们起去玩,们去街上走走。”
……也可以。
但这可以,就有些难以收拾,原来戏文中简单句“春至人间花弄色”,放在床帐之间,竟会被拉长到如此无休无止。柳弦安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这场狂风,bao雨打得无处可躲,好不容易浑浑噩噩地跌进三千大道中,没曾想也样不得安稳。
身材异常结实美丽骁王殿下提着手中这把细瘦腰肢,不紧不慢地动,再似笑非笑地问:“在说什?”
柳弦安躺在温泉边厚厚花瓣中,疲惫而又恍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再也不是由自己人来决定。他顿时悲观起来,但也没悲观多久,因为在接下来很长段时间里,他都被迫在清醒现实与昏沉梦境中来回往复,面对着两个不同而又相同人,直到最后累得彻底昏睡过去。
这次定要睡百年
于是柳弦安就相信,皇上不着急。
不着急,主要因为梁戍隔三差五就要写封信回去,今天心口疼,明天胃疼,后天又觉得眼睛很模糊,而每封信,都被梁昱在早朝时当众拆开。
柳弦安也不想去街上走,最后是被梁戍强行拽出门,城中很安静,两人撑着同把伞,走在湿漉漉小巷子里。
走阵,柳弦安说:“你把伞往那边斜斜。”
梁戍不肯:“斜过来会淋到你。”
“可是你肩膀已经全都湿。”
“无妨。”
他心想。
两百年也可以。
结果最后只睡不到五个时辰,对于个远游初归家懒蛋来说,这已经算是很短时间,睁眼时,外头天也才微微发白,北风依旧吹得水车“吱吱”涩响,反倒衬得四周越发寂静,柳弦安侧身,伸手搂住梁戍,将脸整个埋进对方怀里,想要放松地躺会儿。
梁戍笑笑,也未睁眼睛,只是更紧地将他搂入怀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就这把日子过下去吧,过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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