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端烦闷不肯入睡时,已故江夫人会煮大碗血橙红酒,把酒精都煮掉,只留下葡萄和肉桂香甜,让他喝下去,然后睡个好觉。
带兵这三年江沉显然顾不上安逸享受,竟然不知道正宗热红酒里从来不会撒糖粉,这种宠溺甜味直都是江夫人照顾千梧独有艺术。
失眠秘密好像被看破。
千梧没吭声,把香甜热饮大口大口喝下去。
“你猜到族谱在
“知道。”江沉打断她,接过托盘,“马上就走,你们退下吧。”
“是什东西?”千梧问。
“也不知道。”江沉说着用脚勾上门,揭开纯银罩子。
深红色液体,杯壁上插着血橙果肉,液体表面盖着厚厚层雪白糖粉。
随着罩子揭开,馥郁葡萄和肉桂味在屋子里蔓延。
“还挺忙。”江沉说着随手拔出军刀观赏。
彭彭:“……”
江沉忽然又说道:“彭彭先去认路吧,回来在入口处等,等会还需要你帮忙。”
彭彭愣,“你要干什?”
时针马上指向十二点,肥长脸女佣忽然出现在门口,低声道:“三位大人,入夜,不可以停留在夫人房间。”
“要死!”彭彭脚踹在五斗柜上。
时钟指向夜里11点50分,四个人都在千梧房间。
钟离冶思忖会,说道:“看来是个死局。被选中人即使逃出来,也只能活过夜。第二天管家将他名字写入族谱,也算彻底成为夫妻,晚上女鬼依旧会来索命。”
“能单方面和他离婚吗?”彭彭绝望道:“哪有这样,说结婚就结婚,人家同意吗?!”
千梧从回到房间就沉默,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烛光,用根秀气铅笔在便笺上浅浅勾勒。
“竟然是热红酒。”江沉挑眉,凑近杯口观察两秒,“还撒糖粉,很正宗啊。”
千梧神色平静,看他会后问道:“又是管家送?”
“可能想庆祝你今晚终于要死。也好,反而不会下毒吧。”江沉说着把热红酒递过来,说道:“喝掉吧,喝过后好好睡觉,睁眼到天明,保证你没事。”
千梧接过来,热烘烘酒杯捧在手心里,熟悉味道缭绕。
艺术家灵魂坚韧而脆弱,尤其在少年时。
“走吧。”钟离冶勾住彭彭肩膀,“出去说。”
两人离开后,女佣又转向江沉,机械地说道:“这位大人,您也该走。”
“再给两分钟。”江沉从容道:“他今天名字正式进入族谱,你应该知道意味什吧,再让们聊两句?”
女佣站在那好会,似是在用简单头脑思考这句话,片刻后默然点头。
“对。”她忽然从被门挡着另个女佣手中端过托盘,说道:“管家吩咐把您下午——”
线条迅速成形,勾至半他才发觉自己画是穿军靴江沉,坐在单人沙发里,手摸着冰冷枪管,另手抚着朵玫瑰。
江沉正靠在桌边看向窗外,仿佛没有要加入对话意思。
千梧把便笺团,说道:“快十二点,你们回吧,彭彭不是还要去摸路吗?”
“难道你这就要睡觉?”彭彭瞪大眼,“两点到,女鬼会来杀你!”
“不定先杀。”千梧语气平静,“如果屈樱没逃掉,女鬼今晚就要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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